“那个张予明,还真是很喜欢你呢,你知道吗,今日他以为你真的死了,那个痛不欲生的样子,让我看了都有些恻隐呢。”嘴里说着悲悯的话,脸上的表情却满含嘲讽,嘴角微勾着,显然是心情极愉悦。
张予明……予明……脑子中混沌沌地漂浮着这个名字,像是一个开关,瞬间将苏拂的意识惊醒。
她吃力地睁开眼睛,睫毛早被冷汗打湿,难承其重,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醒了?”宗慕脸上的笑容更盛,身体贴得更近,“渴不渴?饿不饿?”
他拿出一方帕子来给她揩脸,轻轻擦了几下,手帕上便沾满了鲜血和汗水。
疼痛令苏拂反应有些迟钝,她恍惚道:“三殿下……我们这是在哪儿?”
昏迷前的记忆缓慢地回到脑海,她记得当时,宗慕低头亲了她的额头,然后她就昏过去了。
额间的疼痛密密麻麻,连绵不绝,让她痛得简直难以思考,她深深吸了口气,联想到这件事背后的端倪,面色冷淡起来:“三殿下,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
是她太过大意,总想着这许多年的情分,以为他不会狠辣到这地步,这才着了他的道。
是她天真了,从来皇权就是荼毒人心、扭曲人性的□□,宗慕在尔虞我诈的皇宫里浸淫三十年,她凭什么笃定对方不会变?
她试着调动起浑身的精神力,却发现犹如泥牛入海,半点没有踪迹,也不知道对方是用什么诡异的手段锁住了她的能力。
宗慕捏了下她的脖颈,满意地看到她一脸警醒,像是炸了毛的母狮,他叹道:“阿拂你总是这么聪明,怎么能让我不喜欢?”
苏拂盯住他,苦口婆心劝道:“殿下,异形狡诈险恶,你和他们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更何况,天燕百姓何辜?他们不应成为你争权夺利的牺牲品,更不应平白冤死在异形爪下。请你及时止损,立刻收手吧。”她尽力挺直脖颈,想脱离他的触碰。
宗慕却不肯如她愿,手指牢牢粘住她,他笑道:“阿拂,你不用担心,异形已经被你的军队击退,天燕已经无虞。说起来,你手下的将士还真是个个不凡,我得感谢你,将那么一把国之利器干脆利索地交给了我,省去我许多麻烦。”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哦,对了,从今往后,你可以不用叫我殿下,应当改口喊我——陛下。”神态间满是志得意满的意气风发。
苏拂怔了怔,面色难看至极:“你把陛下……把宗琪他们怎么了?”
宗慕轻描淡写的模样,像是在说一些完全不相干的人:“改朝换代的过程中,免不了要牺牲一些人的,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
“你还算是人吗?他们可是你的骨肉至亲!”苏拂瞪大清秀的眼眸,充满了鄙夷和愤怒。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宗慕不耐再在她面前掩饰作秀,干脆暴露出自己的真实面目,“阿拂,与其担心别人,你还不如先看看你自己的现状。”
如果能有一点办法,他也不愿这样折辱她,可她的精神力太过可怖,若不是贺兰蓁蓁献上这“血噬虫”,将她牢牢制住,恐怕他穷其一生都无法靠近她半分。
正如贺兰蓁蓁所说,这诡异的虫子能够吃掉一切无形的力量,纵然精神力可源源不断地再生,只要这虫子在她额上,她便只能日复一日做个普通女人。
他也想过放她实现她的抱负,只要她肯做他手中的风筝便好,可她不领情,他也只能选择下下策,狠心拔去她的爪牙,泯灭她荣耀的身份,将她囚禁在这地牢,做他一世的禁脔。
得不到她的心,得到她的身体也是好的。
思及此处,身体里的渴念渐渐澎湃起来。
想看骄傲的她低头,想听她呼痛,听她在他身下哭泣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