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微臣领旨。”诸葛恪沉吟了一下,只得这样答道。
“西疆那边的战事,朕就这样安排了。”孙权似闭非闭的双眼忽又一睁,仿佛想起了什么,“东疆的防务也不可不加以注重啊!你拟诏给征东都督吕据,命他在坚守东关的同时,调遣人马速速去把徐州堂邑县的涂水筑堰堵塞了。只要据守徐州那边的魏兵闻风一来,就开闸放水冲垮掉他们的南下侵犯之道……”
诸葛恪没想到孙权竟已对魏军忌惮到这种地步,不禁在心底暗暗一叹:当年孙权跨吴据越、拥兵耀武,帐下周瑜、鲁肃、吕蒙、陆逊、甘宁、程普等良将如云,一时北抗曹操、西擒关羽,那是何等的威武雄壮!而今,孙权却是久卧病榻、气息奄奄,面对司马懿手下的魏兵魏将忌惮丛生,畏畏缩缩,又是何等的虚弱怯退也!
他正自沉吟之际,那孙权突然号叫一声,一脚蹬倒了那个御医:“你这贱奴!想用银针谋刺于朕吗?你把朕的龙体都刺出血来了……来人!把他拖下去斩了!”
空落落的寝殿里回荡着孙权歇斯底里的咆哮和那御医哭天抢地的哀求。诸葛恪像死了一般跪伏在地,大气都不敢多出!他突然从心底里冒出一阵莫名的寒意来。这大吴王朝,现在莫不是也像他面前这个衰弱枯朽、昏聩颠倒的孙权陛下一样“垂垂老矣”了吗?自己……自己真的能肩负起中兴大吴的重任吗?
“夏侯将军,您今日能弃暗投明归顺我大汉,实在是先知先觉之义士!朕与大汉定会重酬于你的!”蜀帝刘禅举起青金酒爵,向夏侯霸直敬而来。
夏侯霸从席位上站起了身,半躬着接下了刘禅的敬酒,谢道:“陛下仁盖宇内、恩泽域外,霸有幸归入大汉,能得保全项领已是知足,何敢再受陛下重酬?”
“夏侯将军,你是熟知伪魏内情的。”姜维三句话不离北伐,揪住夏侯霸就问道,“司马懿父子眼下已是篡位夺权得手。他们会不会在近期举兵来犯我大汉?我大汉该不该当以攻为守先行北伐?”
夏侯霸沉吟片刻,答道:“司马懿父子日前篡权初成,根基尚未大定,在这两三年间应该不会大举侵犯大汉。不过,这两三年后,司马氏根基已固,说不定就会跳梁逞凶而来。所以,大汉在这两三年间一定要养精蓄锐,伺机待发!”
“司马懿已经年过七旬了,他还撑得了多久的残喘?”费祎也十分关注地问道。
“据霸所知,这司马懿身强体健,或许还能再活十年左右吧!”夏侯霸思忖着答道。
“十年?司马懿还能再活十年?”刘禅面色大变,“这个老不死的妖贼,真是遗祸天下啊……”
“陛下勿忧,我大汉有崇山之险、剑门之隘,足可自保而有余,当年司马懿统兵关中之时尚不能破,再过十年、三十年、一百年又如何?”散骑常侍兼黄门令黄皓却在御席一侧进言而道,“您尽可垂拱庙堂,高枕无虞!”
刘禅听了,这才渐渐宽下心来,笑呵呵地说道:“黄爱卿所言甚是、所言甚是!”
夏侯霸听罢,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言道:“启奏陛下,大汉固然有地利之险可以自守,但司马氏麾下已经蓄有邓艾、州泰、石苞、钟会等不少奇才异士,个个都是能征善战的好手。陛下千万不可掉以轻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