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哭得很难看,鼻涕进了嘴巴,鬼哭狼嚎不像个女人。
小田累得不行,前胸后背透出了湿汗,只是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讯息,记恨中挥鞭再打了四五下,犹疑地拿鞭子抵到下面:“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在曼珍坐牢的次日,美智子不好拒绝吴先生的请求,极力给小田递话,小田怪美智子多事,然而知道这女人其实是川岛中将在中国的私生女,他还是得给这个面子。
放行之前,小田特意让人给金小姐换了一套干净的囚衣,笑眯眯地掐起她的下巴:“等会儿就要见你的老情人了,开心不开心?不过我还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你的老情人哇,快要跟美智子结婚咯!”
曼珍浑身滚烫,怪异的是她现在还能神志清醒,清醒地看到小田眼里的讽刺和快活。他自顾自地说了会儿俏皮话,又看眼手表,终于肯走了。
吴敬颐一步步的走下石梯,在一排栅栏后找到蜷缩在草堆里的曼珍,不过几天天的时间,她好像没了骨头和皮肉,瘦骨伶仃的套着白色的囚服,蜷成虾米的小大。
敬颐心口泣血,浑身血液狂涌着恨不得炸开这里。
缓缓的跪坐下来,他把手伸进去捞,嗓子跟破风箱似的唤她。
曼珍翻了个身,脸颊消瘦极了,目光无神地望过来。
敬颐眼眶潮湿一片,斯文俊眸睁得扭曲:“曼珍,过来,让我看看。”
曼珍努力的望下看,见囚衣厚实紧密,想必外人也看不出什么,于是极为听话地挪爬过去,敬颐一手紧抓了她的右手,力道那么大,几乎是徒手将她提到栅栏边。
敬颐拿手掌一遍又一遍的抚摸她的侧脸,音调不稳颤抖难听:“乖,再忍忍,我马上就能把你弄出去,很快的。”
曼珍把头歪着,将自己的脸送到男人温热的手心里。
“你说话呀,”敬颐深吸一口气,这一辈子都未痛哭过,原来最痛的并不是痛哭流涕,而是有泪不能流,而是不能保护自己最爱的人:“宝贝,亲爱的,妹妹,好曼珍,跟我说句话。”
曼珍抬起头,想要伸手去抱他的脖子,忽而想到手臂上的伤痕,于是改为拢住他的双手放进怀里:“哥哥,我能做你的宝贝多久呢?”
敬颐尝试微微笑:“你想要多久,就多久,这一辈子,下一辈子,下下辈子都可以。”
曼珍拿干裂的唇亲他的手背:“你是不是看我现在可怜,才这样说。”
“怎么可能。我,”敬颐摇头,屏息停顿片刻克制气息:“曼珍,我爱你,我一直都很爱你,你知道的。”
曼珍凑近一分,闭眼闻到属于他的味道,黑睫翩跹着睁开,却是平静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