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宣倒也不与他计较,只是微微一笑,道:“大师言重了。这天下之人,对叶某多半心存芥蒂,大师与他们想法一致,也算常理。即使现在,大师心中疑虑必定仍未消,只是当着叶某面说了轻狂之话,才会出言认错,对与不对?”
贤真站起身来,抬头看他,丝毫不避讳叶白宣直视的眼神,道:“施主所言不虚,老衲确是依然秉持心中所想,只因这天下,老衲再想不出第二人,会与颜掌门为敌。”
“颜掌门被害之日,叶白宣与我在一处,断不会是他所为。”江篱开口,为叶白宣辩白。
贤真与江篱只有过数面之缘,对她印象却是不错,知她是个心如明镜,生性良善之人,对她所说的话,也是信了几分:“江姑娘所言,老衲自是相信。只是不知颜掌门,是被何利器所伤,以至失了性命?”
江篱看叶白宣一眼,她知道,说出实情,必定会陷叶白宣于不利境地。叶白宣却是毫不在意,抢言道:“颜碧槐死于飞凌掌,这天下,除了他,便只有我会此掌法。”
贤真猜不透叶白宣话中的意思,他如此说,是承认自己杀了颜碧槐?
但这老和尚毕竟与那些莽夫,如庞啸虎之类的不同,经方才一番尴尬,他已变得更为谨慎,只是试探道:“叶施主所言,是为何指?”
“大师心中必定想着,我便是那杀害颜碧槐之人吧。”
“不错。”贤真直言道,“只是在下不解,听闻十年前,叶施主与颜掌门在争位时,已主动退出,离了三生门,为何会在今时今日,重又做出如此恶事?须知颜掌门为人和善,也未做于三生门不利之事,老衲苦思多时,未想出合理之解释。”
“哈哈,为人各善,那不过是他的表面功夫罢了。”门外突然响起大笑声,贤真一听此声,道:“净空,有话何不进来讲明。”
门外那唤净空的人推门而入,一副僧人打扮,低头而入,见得主持,上前行礼,方才将头抬起。
江篱和叶白宣一见此人脸孔,同时惊呼出声:“计总管。”
血狼窟
江篱绝料不到,会在这普云寺内与计博再次相见。她只道,他早已在十年前命丧黄泉,怎料他竟隐入这山中小寺,出家为僧,如今又跳出来历陈颜碧槐的不是。想来十年前,江群山的死,牵扯出的事情,绝非如此简单。
计博见了江篱,长叹一声道:“江施主,你这十年来,一直在颜碧槐身边,便从未瞧出些端倪来?”
江篱听得他对自己的称呼,抿紧嘴,摇头。她对颜碧槐从不关心,她关心的,永远只是三生门。她的心中,恨叶白宣的时间,只怕比想到颜碧槐的时间要多上许多。
“计总管放着好好的总管不当,竟跑来此处做和尚,莫非已是看破红尘?”叶白宣凑上前去,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