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慎面色沉沉,无论如何,咱们总该回去一趟。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不亲眼看个确实,才真是落人话柄,至于进京之后的处境如何,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乔薇遂命人收拾行李,来时匆匆,走的时候其实颇显悠闲,一应车马都是提前准备好的陆慎那里也是一样。乔薇想起之前他还信誓旦旦说愿做个隐居避世的藩王,唯有付诸一笑。
小样儿,她还不了解他吗?
乔谨等人更不敢拦阻,因之前几个乳娘是在蜀地雇的,为了路上照顾方便,乔谨索性赎了卖身契,命她们跟随太子妃去往长安,当然,也答允会照拂她们一家老小,好让她们尽心伺候。
乔薇欠身谢过,轻轻瞟了眼马车旁,陈氏正有条不紊交代车夫注意事宜,一如既往尽她贤德的义务。
乔薇不免喟叹道:哥哥,我走之后,你可得好好对待嫂嫂,她是真的爱你。
要不是真心爱戴丈夫,又怎肯爱屋及乌惠及家人,做得这般细致妥帖,固然有她自小受到的教育在里头,可陈氏的一片心意,却是谁也不能忽视的。
乔谨脸上有些局促,唯有低眉颔首,我明白,妹妹,你放心去吧。
乔薇相信他迟早会懂的,一个人的心又不是石头所做,天长日久总能感化。只是,她希望乔谨能明白得快一些,人生苦短,又有几个能走到白首之期?此时若不珍惜,将来恐悔之已晚。
或许乔谨已渐渐转过弯来,至少当乔薇提出要将赵明珠带走时,他忍住了没做声可怜赵明珠还眼巴巴的望着救命恩人,希望他拉自己一把,可惜在金菊手持金针的威胁下,赵明珠被迫收回楚楚动人的视线,安分老实的坐在车辕上。
马车辘辘驶出了成都府,尘烟滚起,陈氏等人的面目渐渐模糊,直至消失不见。
乔薇心中并没有多少离愁别绪,亦无重回故地的欢喜,她很清楚,这次回长安也许是开始,也许会是结束;至于是福是祸,则只能听天由命了。但无论如何,事情总该求一个结果,她等着它。
乔薇看着对座面色沉沉的陆慎,知道他心中的动荡不比自己少,无从劝起,她只能拉着陆慎的手安慰道:殿下放心,父皇他老人家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尽管这对父子远远谈不上情深似海,可血浓于水,若嘉禾帝真的病重,乔薇相信他不会不动容。爱也好,恨也罢,他只有这么一个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