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乱翻翻罢了。你这是从哪儿得来的这书?”
“记不清了,想是哪个哥儿从前用来练字的,用过便扔进杂物堆了。我也是前几日在耳房整理东西,才理出这些来的。”
不要的东西都堆到她屋后的耳房里,瞧她这“嫡出”的小姐日子过的,可够寒酸的。宁娘自嘲地撇了撇嘴,继续这个话题:“是哪个哥儿,朗哥吗?”府里有几个哥儿她并不清楚,但除了修哥外,她只知道还有个朗哥。
银红一听这话,脸上笑意便浓了起来:“那自然不会。朗哥书读得极好,一手字也写得漂亮。我听太太屋里的胭脂姐姐说,朗哥那一手字,就连先生都不住夸奖,说是极为难得呢。”
宁娘有些意外银红的表现。平日里提起太太那边的人或事来,银红总是一副小心翼翼又隐忍的模样,鲜少像今天这样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看起来,年轻的哥儿对姑娘们,总是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宁娘装作不经意地翻了一页纸,语气平淡地问道:“银红我问你,修哥这几日人在哪里?”眼下宁娘最关心的,就是这个人的去向了。前几日那个怯怯的声音大约就是修哥的,只是这些天她身子渐好,反倒不见这孩子的踪影了。
银红一听她问起修哥,方才一脸的霁色立马消失无踪,整个人变得有些无措,喃喃了半天才勉强道:“小姐,太太说,您这几日身子不好,不让修哥来打扰您。暂时把修哥留在了……”
“哪里?”
“留在了芳姨娘那里。”
这个芳姨娘,宁娘听银红提起过。她本是太太的陪嫁大丫鬟,因性子柔弱容貌却出众,被太太做主让陆二老爷收了房。听说那芳姨娘是府里一等一的老实人,修哥在她那里,日子应该不会太难过才是。
只是,她来府里已多日,醒着的时候却一次也没见过修哥。若非这孩子天性凉薄,那只能说是二太太想着法子要将他们两人拆开了。宁娘从那天庆生家的和芳林嫂的交谈里,多少猜出了一些。这修哥只怕是与自己一母同胞的兄弟,但他现在身份尴尬,尚未得到陆家的承认,在这个家里的处境,只怕比自己更难熬。
想到这里,宁娘便叹了一声:“也不知何时能与修哥见上一面。”
“快了快了,再过几日便可以了。太太说,年关之前要把这事儿给定下来的。”银红见宁娘情绪低落,急于安慰她,一不留神话便冲出了口。
“定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