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只有两个人,不管余故里做出什么样的动作,白清竹都能看得到。
察觉到余故里起身的动作时,她瞳孔几乎可见的一缩,呼吸都变得急促,身上的肌肉全数绷紧。
她脑海中闪过了一个最坏的念头——余故里要走?
余故里动了。
白清竹的余光只能看到余故里脚上踩着的小羊皮靴,是和余清越几乎一样的亲子款式。
早上出门换鞋的时候,她就在门口看着。
那时候她很向往。
向往着有朝一日,她也可以穿上同样的鞋子,光明正大的牵着余故里和余清越的手,在阳光下散步,享受着过往的人们善意的微笑。
余故里给余清越一只脚穿鞋的时候,另外一只脚就踩在余故里的鞋子里面,笑的坐在地毯上,眼睛都看不见的嚷嚷,说:“妈妈我好像在你鞋子里划船啊。”
那时的余故里伸出自己的脚和余清越的比了比,一大一小,余清越的脚还肉嘟嘟的,像是个小小的粉馒头。
可明明余故里自己的脚也只有三十六码而已,她一只手就可以握住。
而后余故里穿着这双羊皮靴,跟着余清越的步伐,两个人一起往车库蹦过去,步伐也都一样。
一步、两步……第三步。
那双鞋子在白清竹的眼前停了下来。
白清竹眼皮一颤,连带着眨了好几下眼睛,这才抬起头,慢慢望向了站在她面前,比她差不多要高出半个头的余故里,仿佛是要接受审判一样,目光中有她自己察觉不到的脆弱与濒临破碎的某些情绪。
余故里看着她。
白清竹其实比她高。
一米七多的个子,她站在白清竹旁边的时候,其实只能到她的嘴唇。
然而现在她站在白清竹面前,却觉得被她罩进自己影子里的人,似乎显得那么的娇小,看着就让人……很想把她抱在怀里。
余故里捏了捏手,轻声说道:“我也不太知道要怎么安慰人,平时越越不高兴难过的时候,我都是把她抱在怀里哄得……”
她停顿了一下,看着白清竹,鼻尖冒了点汗,有点紧张的说:“你需要一个拥抱吗?”
白清竹沉默了两秒。
那瞬间,一切的不确定,一切的忐忑和恐慌都随之飘远,只留下了余故里身上留下的,让她觉得十分心安的香味。
那是无数次午夜做梦时,她最经常在梦里梦到的味道。
随后她缓缓笑了,淡粉色的嘴唇扬起了一个很好看的弧度,说:“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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