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杜仲的声音,听得颇为脆爽。老板娘一见到白花花的银子便笑开了眼,又见她胳膊上的翠玉镯竟是比自个儿戴的成色还要好些,便知这车里坐着的小姐非富即贵。当下便识趣地收了银子回柜台后站着去了。
杜仲给了银子收回手,这才冲车内的阮茱道:“姑娘可是乏了,咱们也守了半日了,要不先歇一歇?”
阮茱身子不好确实有点累,却也舍不得歇息。她是等了挺长时间,但这也恰恰说明了姐姐与那个野男人私情不浅。
两人这会儿只怕是如胶似漆难舍难分着呢。
若不是有所顾忌,她当真想带人直接冲进那个贞姨家中,将那对奸夫淫妇当场抓出来。但一想到从前清容郡主的事情,不由得作罢。
她姐姐那个人行事向来周全,她可不想羊肉没吃着白惹一身骚。这事儿还得天时地利人和才是。
阮茱正这么想着,突然被身旁的杜仲扯了扯衣袖:“姑娘快看,大姑娘出来了。”
阮茱顿时倦意无全,坐直身子挑起帘子一角朝南胡街内不住张望。马车虽离得有些远,但她还是看得真真切切,那个被青黛扶着走出门内的女子可不就是姐姐嘛。那一身衣裳今早她便叫杜仲悄悄去看过了,绝不会出错。
只见姐姐被人扶着上了一辆马车,细看那车却并不是侯府的马车。这下子阮茱便愈发精神了。
更叫她兴奋的是,除了姐姐这辆车外,后面竟还跟了一辆马车。两辆车一前一后几乎同时驶出南胡街,朝一个方向驶去。
这是实在忍不了,要另寻地方快活去了了吗?
阮茱表情一凛,立即吩咐车夫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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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驶离南胡街后一路朝城东驶去。阮茱坐在车上紧张地绞着手中的帕子,脸上又带了点莫名的笑意。她时不时掀起帘子查看前面的两辆车,生怕车夫把人给跟丢了。
只是那两辆车也不知道要去哪里,驶出了大半个时辰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阮茱的情绪便这么大起大落了好几回,时而欣赏时而又失落不已。
她跟着姐姐也有好几回了,上一回日升茶楼那一次她总隐约里面肯定发生了什么,回府后便一直后悔那天没有壮着胆子跟进去瞧一瞧。听说那里叫京兆尹给查了,事后查出百花班的戏子在那里做些上不得台面的龌龊事情,不仅唱戏还陪达官显贵喝酒取乐,说不定还有人陪上了床。
姐姐去那种地方听戏,保不齐也是跟人约好的,那个姜蓉不过是姐姐找来的遮丑的。只怪她一时大意,以为姐姐只是寻姐妹喝茶,这才白白错失了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