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想起来她是你的女儿了,你从前对这个女儿何曾上过心?她是你的亲生骨肉,你却整日冷待她。她自小身子骨弱,你竟还拿这个事儿为难她。老太太屋里多少丫鬟侍候,谁人不能扶非得茱儿扶?”
“既然谁都能扶,茱儿为何扶不得?”阮怀澹冷笑一声,走到了书案边,“筝儿大病初愈尚且知道看顾着祖母,茱儿日日在府里养着,各种补药吃着,我看她身子好得很。你若真觉得她身子不好,又何必让她拿姐姐的书画出风头,不如让她多待在家中休养为好。过几日镇国将军家老夫人的寿宴,我看她不去也罢。”
“你!”长公主气得语塞,伸手指着阮怀澹的鼻子破口大骂,“你当真是头白眼狼。这些年因着我你们阮家得了多少好处,你这是过河拆桥啊阮怀澹。”
“我若不娶你,今日虽说未必有这么多钱财,但也绝对衣食无忧,可以过着神仙一般的生活。你当年对我和莹儿所做之事,到今日我都不会忘。”
莹儿是阮筝生母的乳名,长公主一听到这个名字便要炸毛。可没等她再开口,就被阮怀澹堵了回去:“不仅今日不会忘,这辈子都不会忘。你如今也不复从前,我劝你还是安分守己些的好,若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惹怒了那一位,想想封洼的下场。”
阮怀澹今日当真是将积攒了多年的怨气一股脑儿全都吐了出来,不仅对长公主横眉冷对,更是直接拎出了三皇子来吓唬她。这一招还真有用,长公主原本嚣张的气焰瞬间就小了许多。
她承认丈夫说得对,如今的她非但不能行事高调,还得夹着尾巴做人才是。封瀛能一箭射穿三皇子的脑门,便也能寻个由头收拾自己。
想当年她胞兄元康帝对封瀛和继后薛氏做的那些事情,她能不被连累活到今日已是命大。
长公主突然后背一凉,冷汗瞬间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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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仪堂内,老太太用完晚膳后借口多日未见大孙女,硬是把她留下来陪自己说话。
阮筝知道老太太这是有话要对自己说,在送完父亲母亲出院后便又回了来,乖乖跟着老太太进了后面的暖阁。
如今刚入夏,夜晚的风还有些凉意。暖阁里门窗紧闭点了熏香,自有一番惬意的模样。阮筝这么些天整个人崩紧了许久,这会儿闻着那香味儿便有些懒怠,软绵绵地往榻上一靠,便要往祖母怀里钻。
“孙女这些天日日都在想祖母。”
老太太怜爱地抚着她的额头,仔细打量她的眉眼:“确实是瘦了,我这也是天天盼着你赶紧回来。初时得了你生病的消息,还真是叫人吓得不轻。好在太后娘娘慈爱,对你颇为关怀,拨了太医院的副院正去替你诊治,让你少受了不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