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筝又让人寻了个食盒装了些糕点进去,正准备拎着出门时,就听房门前传来了说话声。一个像是侍候她的小丫头,另一个则是……田婆子。
这田婆子是长公主拨到她院子里的,从前不知真相时阮筝待她颇为和气,如今一想到她只怕是母亲按在自己身边的眼线,不由沉下眼来。
青黛见状立马出去拦人,那田婆子仗着是从长公主屋里出来的,向来架子大,连阮筝身边的大丫鬟也不放在眼里,眼下便直接道:“小姐晚膳用得少了些,我特意做了碗酥酪,给小姐垫垫饥。”
边说边越过青黛便要挑帘子进屋。
青黛哪里容得她放肆,伸手拦住了田婆子的去路,又唤过旁边那个小丫头来接了这碗酥酪。
“妈妈费心了,小姐今儿身子乏,已要睡下了,这东西便不吃了。”
田婆子心思全然不在那碗酥酪上,一双精明的眼睛越过青黛直往屋子里瞧。
“小姐这是哪儿不痛快了,要不我去请个大夫来瞧瞧?”
“就是有点乏了,许是白天赶路累的。田妈妈这是做什么,”青黛眼见田婆子要硬闯,立马身子一横整个儿挡在门口,口气也变得强硬起来,“小姐身子不爽要休息,田妈妈还是回去吧。青提,你帮着送送田妈妈,顺便把这碗酥酪带回去,小姐晚上不爱吃这些个甜腻的东西。”
唤作青提的小丫头立马上前,陪着笑脸去一手拿着装酥酪的托盘,一手去扶田婆子。
后者却嘴唇紧抿脚下犹如生了根,任凭青提怎么拉拽都不走。场面眼看便要闹僵,青黛的脸色也是愈发难看。
恰在这时厢房的门帘一挑,白苏露出半张脸,语带笑意:“是田妈妈来了啊,小姐白日赶路有些头昏,这会儿要歇下了。妈妈若有什么事,不妨明日再来?”
田婆子表情一滞,还想再挣扎一番:“倒不是老奴要打扰小姐休息,只是不放心小姐的身子……”
“劳妈妈挂心了,我没事。”
屋子里突然传出一记女声,娇嫩如雏鸟轻啼,又如清溪淙淙,竟听得人浑身酥麻,顷刻便又通体舒畅。
饶是田婆子平日里听惯了大小姐的声音,这会儿却也是神情一凛。就凭这副娇滴滴的嗓子,男人们就要被迷死了。更何况还有那张脸那身段……
她恍了恍神才对着窗户上的剪影行礼:“老奴问大小姐安。”
“我一切都好,只今日要早睡一些,田妈妈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又要早起。”
田婆子一想到寺里规矩森严,天不亮便要起身做早课,也是后脖子一紧。又看白苏放下帘子走回灯下,方才那蔓妙的剪影两手伸开,像是要让人帮着宽衣解带。于是她便放下一颗心,由着青提送自个儿回屋歇息。
青黛一直目送田婆子走远,这才长出一口气,冲旁边另两个小丫头吩咐了一声,转身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