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进了前厅,两厢见礼之后,吕青顾不得安坐,急忙上前握着辰砂的手说明来意,又许下一片锦绣前程,劝说辰砂好男儿当志存高远,此次随他出任历练一番,不出三五年定能将辰砂推举上官途。
辰砂闻言有些意动,抽空打量吕青,只觉此人面熟,仿佛是在书院见过,不过没有交集,印象不深罢了。因着平谷县书院学风甚正,初入学时,令从小长在龌龊堆里的辰砂极为不适,可正所谓人之初,性本善,自打救了如玉,辰砂便生出一丝向善之心,日子久了,自然对这教化之地分外推崇,只觉自己也能于此洗去一身脏污,往后生根于此,与如玉相守一生,不必再如幼时一般,频频被人赶得出逃躲藏。
是以,辰砂如今对书院中人多少都会生出几分亲切,听了吕青一番话也只当他是看了苏权的面子提携自己。虽是心喜,但他终归不舍如玉,一时间犹豫不决,生怕自己前脚走了,后脚便收到如玉嫁为他人妇的消息。
苏权见状自然明了辰砂的顾虑,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派慈爱,好言相劝道:“兹事体大,毕竟关乎你的进路,好好想想也是应当。”转而又对吕青说:“贤弟今日既是来了,切莫急着回去,让我也作回东家,此事能成与否,贤弟的好,我都记在心里了!”
吕青得了话朗笑出声,两人又是一场寒暄,随后被苏权引着去书房说话,出门前还不忘温声软语的对辰砂劝解,叫他只顾好好想清楚,机会虽是难得,但总要自己愿意才美。
辰砂于前厅独坐,想了一阵,便叫下人去请苏权。少顷,苏权前来,辰砂待他坐定,跪于面前,说道:“大人一番爱护之心,晚辈实在不知如何相报,今番良机已到,若说推搪,倒显得晚辈不知好歹,只是晚辈抖胆求大人一句话。”
苏权面色如常,“你说!”
“晚辈自知出身不好,配不上如玉!”辰砂垂首,仔细斟酌词句,唯恐说错什么惹得苏权不快,“可是数年相伴,着实为她倾倒。如玉聪慧果敢,天性纯善,若能得妻若此,实为天大的福份,晚辈的确想去挣个出身,不求加官进爵、出人头地,只望能保妻儿一生安泰,衣食无忧。”
辰砂双手着地,连连磕头,道:“但求大人怜悯,宽限晚辈几年,五年之内晚辈必然回返,今生心系如玉一人,无论以后境况如何,绝不纳妾,若是有违此誓,今生不得好死!”
屋内一片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