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摇头,没有了。
连思量都懒得思量,可见他的确是孤家寡人一个。
顾锦荣不禁有些怅然,相比之下自己倒算好的,至少还有母亲在身边,可有时候也会去想,倘若她那个早已失联的便宜爹爹回来会怎样,会不会忽然成了风风光光的大将军,带着十万兵士奔赴而来?就好像浏览器里那些奇奇怪怪的小说,发现妻儿都在受苦,于是怒发冲冠,一声令下,不但打脸极品亲戚,还让她们娘俩从此过上和乐融融的富足生活当然不过是想想而已,现实生活里根本不可能有的。
眼看着对方吃完了粥,碗壁上一粒米都没剩下,顾锦荣知道他还没吃饱,可她能做到的也只此了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真要是塞得满满当当的过来,薛氏必然会起怀疑的。
顾锦荣唯一能做的,只能让这个酷似她小墙头的少年郎勉强吊住口气,半生不死的活着。
收好餐具,顾锦荣看向床头他自己的那只碗,已经豁了个口子,得很小心地捧着才能避免汤水洒出来。
许是察觉到她的视线,少年难掩窘迫,耳尖诡异地红了红,这样就很好,没事的。
可悲的自尊心。
顾锦荣不便拆穿,只趁其不备将那只破碗收到提篮里,明儿再换只好的来她知道以这少年的脾气若直说必然不肯接受。
先斩后奏就无妨了。
欠了欠身,顾锦荣便掩上门出来,一路上仍在感叹,她谴责这少年不切实际,其实她自己何曾不是痴心妄想?在这个没路引连出城都困难的时代,却妄想过太平安乐的日子,未免太不知足了些。
踽踽独行时,同村的韩牛儿兴冲冲跑来,锦荣,你、你们家
顾锦荣不讨厌这小孩儿前提是他别总挂着两条鼻涕的话,那晶莹光亮的物事都快碰到嘴唇了!
顾锦荣远远站定步子,保持距离问道:出了什么事?你慢点说。
难道娘生病了?不对呀,她出门时明明还好好的呢,若是舅舅舅母那边,更犯不着她来操心。
韩牛儿用力吸了吸鼻涕,越兴奋越说不明白。
好在也用不着他说明了,顾锦荣看着不远处溅起的沙尘,只觉得心神一阵恍惚,那高头大马上的魁伟身影,该是谁人?能是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