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想起越瑤的話,蕭長寧剛鬆開的眉頭又微微皺起,抬起頭道,「方才越瑤說,皇上已對你的身份起疑,正命溫陵音追查你呢。」
沈玹眼中笑意不減,深情不變,只『嗯』了一聲。
蕭長寧被他巋然不動的態度弄糊塗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可要潛入錦衣衛總府,將那與你有關的卷宗毀了?」
沈玹順勢捉住她的手,包在自己的掌心,緩緩道:「如此一來,豈非顯得本督心虛,更坐實了欺君罪名。」又道:「京師混入外邦細作,這樁事件的重要性遠在我之上,皇帝不會不知。」
也是。蕭長寧懊惱地嘆了一聲,「本宮是關心則亂了,最近想問題總是渾渾噩噩的。」
沈玹的視線落在桌上的碗筷上,蕭長寧這邊的飯食是明顯未曾動過的。他眼中閃過不悅,索性咬住她的耳垂道,「又不好好吃飯?」
蕭長寧哼了哼:「你不在,本宮吃不下。」
沈玹立即喚來了侍從,命他們重新熱了飯菜上來,這才對蕭長寧道:「我陪你吃。」
這次蕭長寧好歹多吃了兩口,但一碗飯還未吃完,便小聲嚷嚷著困了,央著沈玹送她上榻午睡。
微微潮濕的春雨過後,萬籟俱靜,黃鸝在深紅淺綠中婉轉歌鳴。有淡淡的陽光透過淺灰的雲翳灑下,穿過窗欞,透過淺色的紗帳映在蕭長寧安靜的睡顏上。
她睡得很沉,似乎很是疲倦,連有人在悄悄地給她把脈都不曾知道。
世人皆知吳役長精通廚藝和用毒,卻不知自古醫毒不分家,他的歧黃之術也是極好的。此番他伸出兩根短胖的手指輕輕搭在蕭長寧的腕上,不稍片刻,原本眯成縫的眼睛倏地睜開,顯然有了答案……
沈玹撫了撫蕭長寧鬢角散落的髮絲,深沉的眼睛透過紗帳,鎖住帳外把脈的吳有福:「如何?」
……
聽聞皇后病了,蕭長寧左右閒不住,便決定動身去坤寧宮看看她。
前幾日,朝中有一名閣老突然猝死,又有北狄奸細混入城中,沈玹沒時間呆在府中。蕭長寧無須向他報備,只帶了冬穗和新來的阿珠兩名宮婢,乘著輦車朝坤寧宮行去。
出乎意料的,蕭桓竟也在坤寧宮,正坐在梁幼容的病榻前,垂著頭絮叨道:「……昨夜工部尚書於深夜遇刺身亡了,朕身邊又少了一名肱骨之臣。現在京師一片風雨如晦,人人自危,他們說,興許是北狄混入的奸細做的。」
「皇后,朕覺得壓力好大。北狄人興許見太后倒台,朕又是個毛頭小子,急著想要來分一杯羹罷。」
「朕不會讓他們得逞的!皇后,你要快些好起來,有你協助朕的話,朕一定能攻無不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