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窗外傳來了紛亂的聲音,有議論聲傳來:「居然是靈台郎親自給他們授課,還彈奏給他們聽嗎?」
「有些不像靈台郎的意境。」
「除了他,還有誰能將這個曲子詮釋得這般脫俗?」
「都別說話,安靜聽。」
那些人安靜下來,卻還是朝著這邊靠近,甚至有人到了窗戶邊,朝著裡面偷看。
結果未在支堂里找到靈台郎的身影,只看到纖細的青年撫琴彈奏的模樣。
該如何形容這個畫面呢?
一個乾淨清透的纖弱男子,垂著眼眸認真地彈奏,沒有被周圍打擾。
簡單的支堂,劃痕斑駁的木質地板,甚至是品相不佳的古琴。
周圍還坐著其他監生,外面圍著一群學漏刻捧著記錄本子的旁觀學子。
偏因為這樣一個曲子,一個脫俗的人,讓這裡的環境都跟著改變了一般,什麼都不重要了,置身雲霧,聽流水,賞草木,一望無際,無邊曠闊。
俞漸離彈完曲子,抬頭時周圍的人都還沒有完全回神。
他便規規矩矩地坐在那裡,等待卜助教安排後續。
兩個呼吸後,卜助教才抬手用指尖擦了擦自己的鼻尖,接著道:「你今日的課程結束了。」
「那我……」
「自由活動吧。」似乎沒什麼可教的,不然就顯得班門弄斧了。
俞漸離來上課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一天的課程就提前結束了。
他起身想了想,還是打算回號房,畢竟在司天台閒逛也不好。
他走出去時外間的漏刻生們還在院落中捧著本子記錄,看到他後,還有人主動跟他打招呼:「你彈得能及得上靈台郎了,我們起初都聽錯了。」
「感謝你的誇讚。」
似乎能與俞漸離說上一句話,都夠讓那人開心的,他捧著本子興奮了好一會兒。
俞漸離繞過他們,在他們的目送中回到了號房,繼續研究自己的圖紙,進行細化。
也算難得可利用的時間了。
*
俞漸離在司天台的第八日,居然見到了靈台郎本人。
司天台的靈台郎一共有五人,但是精通琴藝,且深受愛戴的只有一位——柳映橋。
每次有大型宮宴,代表司天台出席的都是柳映橋,算得上是司天台的門面。
不僅僅是因為他的才學好,也是因為他樣樣出挑,樣貌、禮儀、談吐等等,皆是眾人誇讚的。
柳映橋也算得上是司天台內世襲家族的,和韓遇還是表兄弟,相貌器宇不凡,身姿如松,還真有幾分謫仙氣質。
他來到俞漸離學習的隊伍,笑面盈盈:「前幾日便聽聞國子監來了一個小映橋,我還真是想見見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