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投胎、轉世……」梁宴合上手裡的卷冊,準確複述出了我所標畫的內容。「到底是有人在裝神弄鬼,還是……」
梁宴突然抬頭望向我的方向,即使知道他看不見我,我的心裡還是沒來由的一陣心慌。
「還是……你真的想告訴我些什麼。」
第17章 生而為民不惜身
梁宴不會看出什麼來了吧。
我心裡微微提著一口氣。梁宴是個極其聰明的人,他小時候不受寵,在先帝眼裡幾乎是個透明人,連皇子們讀書的場地都沒資格去,到了束髮之年也沒正經讀過幾本書。但當年他登基還沒多久,無論多晦澀難懂的文章經藝,多話里藏話的奏書章本,只要我稍加提點一二,他就能瞬間參悟其中道理。
我無法保證他沒在我勾畫的鬼神之說里看出點端倪。
藏書閣的主管被人帶上前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向梁宴求饒:「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
梁宴坐在燭火處不說話,蘇公公揣度著他的臉色,給了跪在地上的人一巴掌:「腌臢玩意,在陛下眼皮子底下也敢偷懶,小命是不想要了嗎!陛下有話問你,問你什麼你答什麼,知道了嗎?!」
跪在地上的人不住地磕頭:「是,是!」
梁宴沒抬眼,敲了敲下人給他準備的熱茶,問道:「這藏書閣,近日裡可都有誰來過?」
「近日……」主管在地上發著抖想了想,答道:「近日無人來過啊陛下。」
梁宴手裡的茶杯蓋「啪嗒」一聲落下去,主管渾身一個激靈,頭磕的愈發響:「真的無人來過啊陛下,奴才們雖然都被鬧鬼的傳言所驚不敢入內,但這書閣門口奴才卻是日日都守著的。除了上月宰輔大人進來過一次外,再無人來過了。」
哦吼,天助我也,我都忘了還有這回事。
上月我為了查江南洪澇的治理方法,是來過一次藏書閣,只不過查到中途沒熬住一個不留神睡著了,直到傍晚才離開。
這不妥妥的好藉口嘛!
梁宴眉頭微微皺起來,在那墨跡未乾的書冊上看了半晌,又問道:「上月?上月的墨跡,此月也會未乾嗎?」
「是……是會的。」藏書閣主管頭也不敢抬,連忙補充道:「墨跡一般幹得快,可藏書閣較為偏濕,前些日子又下了一場大雨,偶有墨跡未乾的情況,也是正常的。」
「正常……」梁宴摩挲著手裡的茶蓋,看不出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