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大人捋了捋自己長長的白鬍子,一臉平淡地勸道:「陳大人,你急什麼啊,陛下與我等豈是一樣,近來朝中事務繁雜,陛下日理萬機,晚來也是正常的嘛,我們等一等,也沒什麼要緊。」
某位在吏部任職的尚書轉了轉他那到處提溜的眼睛,油滑的幫腔道:「是啊,我們做臣子的,等一等君主,那也叫殊榮嘛。」
看熱鬧的官員們接著挑撥道:「呀,陳大人你瞧瞧,咱們武將還是沒有文官會說場面話,您看看張尚書這口才,在吏部都叫屈才啊,要不人家怎麼能高咱們一品啊哈哈哈。」
文武兩派還沒吵起來,人群中又有官員摸了摸下巴,疑惑道:
「不過這殿內今日怎麼格外安靜,瞧著真有點奇怪。而且我們都進來這麼久了,竟也沒有個太監宮女過來搬椅子倒茶。嘶……我怎麼感覺好像這殿內,一個人都沒有啊?」
「對啊!這裡管事的太監宮女都去哪裡了,陛下不在這乾清宮上下就一個人也沒有了?好生奇怪!」
屏風後,我往梁宴的身上狠狠地拍了兩下,睜開我那雙滿是霧氣的眼,無聲又滿是怨言的望向梁宴。
梁宴顯然也聽到了屏風後的動靜,對上我的眼神後笑了一下,貼在我耳邊輕聲道:「我忘了,白天的時候約了幾位大臣晚間來議事,結果被你擾亂了心緒忘了時辰,也沒讓人傳話請他們打道回府。」
我看著梁宴眉宇間全無緊張的神色,還悠哉地勾起我的頭髮在手裡把玩,就知道我又被這狗東西算計了。
梁宴根本就沒忘記約了大臣議事的事,他是故意的,他是故意不告訴我的!
「這可如何是好啊,沈卿?」梁宴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不安分的手在我身上上下游曳,對著我的眼睛吹氣。「我們這樣衣衫襤褸的,要是被外面那些大臣們撞見了,我們宰輔大人的一世清名,可就要變成沽名釣譽了。」
「你故意的,你這個混蛋!」
我抬起沒被梁宴壓住的那隻手,往他臉上扇了一巴掌。但由於生怕發出聲響被屏風後的那群大臣聽見,我那一巴掌一點力都沒敢使,軟綿綿的像是調情。
「對啊,我故意的,我實在太想看你露出這種表情了。無可奈何,卻又不得不屈服於我的表情。」梁宴沒有一點被揭穿了的不好意思,他挑著眉望向我,就像是志得意滿地看著獵物跳入他精心布置的陷阱。
梁宴終於露出了他鋒利的爪牙,把他那偏執、瘋狂的一面展露在我面前,語氣里充滿了興奮:「你都不知道,你這樣的不甘的眼神對於我來說,到底有多致命。」
殿外的官員們討論了一陣安靜下來,又有人突然道:
「哎,各位大人,你們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我怎麼好像聽見有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