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
我寫的話很長,而梁宴的耐心一向有限。這滿腹算計的野狼低著頭認真感受著我寫的字不到片刻,就豎起一根手指在唇上按了按,微微偏著頭笑道:「看雜耍呢,你認真點,別吵。」
我:「……」
我吵你二大爺。
我他娘的說話你聽都聽不見,我吵到哪門子鬼了?!
彳亍。
我仰起頭,不再搭理梁宴,只認真看著眼前雜耍藝人噴出來的火圈。到最後梁宴看完了表演想走,伸手拉我,我還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撐著梁宴身前的小鼓包,就是不走一步。
「沈子義,你在生我氣嗎?」
梁宴見我不動,索性又往前進了一步。他看不到,我卻能清楚地感受到,他身前的衣料緊緊地貼著我的後背,熱度順著綢緞的料子傳到我的身上。不燙人,更像是寒夜裡一個充滿溫度的擁抱。
我心頭的那點不爽感被這溫度倏地一下就燙平了。
我在想,沈棄,你是瘋了嗎?怎麼像你儂我儂的新婚夫婦那般拈酸吃醋,當真是這些日子裡在皇宮養尊處優慣了,如今連一句稍微帶一點指責的話語都聽不了。
我正在內心底深刻反省自己現在受不了一點委屈的壞習慣,手裡的筆驀地一動——梁宴把筆從我手裡抽走,在旁邊小攤的胭脂上蘸了蘸,放到自己手裡寫著什麼。
我還沒來及皺起眉頭扭身去看梁宴要幹什麼,梁宴沾著胭脂的手就垂下來,不高不低,正好把掌心放在我眼前,讓我去瞧上面寫著的字。
梁宴的掌心有經年習武的薄繭,掌心的紋路也因為受過很多傷而變的斑駁,淡淡的胭脂印在他的手上,怎麼看怎麼格格不入。
那掌心上只寫著一個字——「是。」
我一愣,一瞬間沒反應過來梁宴是什麼意思,下一刻梁宴灼熱的氣息就從我的耳邊灑過。他語氣帶笑,占有欲和偏執的味道卻一絲不減,在我耳邊說道:
「是,我早就打好算盤了。我就是眼紅別人新婚眷侶,能在大街上肆無忌憚地恩愛,所以才非要披一件不合時宜的外氅。剛剛也是,沈子義,我就是故意的,我也想看看你因為我被別的事物掠去了心神而煩悶不爽的樣子。」
「我是故意惹你生氣的,我想看看我們沈大人耍起小性子來,該有多麼令我心神蕩漾。」
不管我站在哪裡,梁宴似乎總能準確描畫出我的身形,他低下頭,明明觸摸不到,卻不偏不倚地靠在我的肩頭,惡劣又充滿報復意味地笑道:「誰讓你從前對那麼多人都上心,甚至你的鬼朋友們都能分走你的心神,我這是報復,沈子義,你受著吧。」
我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