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能解釋為什麼安德烈會在那次回到蟲星之後,突然開始戰功越級的爭取時間想去帝星找他,不是以不被允許在帝星活動的低賤身份,而是名正言順的就職過去。
他不想,也不忍再讓他等更久。
……
就這樣,當得知了一切,於寒終於明白為什麼安德烈會在每次提起那個他放在心裡的人類時,都突然沉默。
就像他那句幾乎壓抑到極點的:「我……辜負他了。」
他以為自己讓他等了那麼多年,卻在拼盡全力的掙扎後才發現,自己最後還是改變不了自己低賤種族的事實,他永遠沒有資格去完成那個約定,沒有臉再提起來。
可這段故事中,如果說安德烈把那個約定當成玩笑拋諸腦後多年而感到虧欠,想要彌補的話……真正該彌補的,其實是於寒。
他不光不記得這個約定。他連這整隻蟲都給忘了……甚至那幾句得意誇讚的話,都不是在說他。
他在無意識的情況下,騙了這隻死心眼的雌蟲,讓他的生活突然產生巨變,因為歉意拼命往上爬,導致結了太多仇家,一朝出事,半分退路也沒有的淪落至此,遭受這麼多本不該承受的苦難。
此時於寒竟然在感謝那隻要了他半條命的光能炮,要不是它,他真就不會知道自己在遙遠的蟲族星球,還欠了這麼一筆風流債。
所以……納維爾到底怎麼回事?
真是像那些八卦蟲說的,明知自己去不了帝星,找個差不多的過過眼癮嗎?
想著,於寒垂眸看看身邊因為身體狀況不好,心理狀態也不好所以睡覺時還把自己蜷縮成一團的雌蟲,緩緩蹲在床邊。
「我說……我每次見你這綠眼睛,怎麼就這麼喜歡呢……」他撫摸著安德烈的眉眼,即使全都不記得了,卻唯獨記得這雙眼:「真慶幸我現在看你,不會覺得你激素水平失調,反而覺得你一定很好睡。」
從昨天到現在,幾乎一天一夜的時間,於寒都因為各種原因不爽著。感覺這蟲的心左一半右一半分來分去,自己只說自己不是納維爾,卻根本沒仔細交代過詳細身份,他就同意和相當於完全來路不明的自己上床,心裡逐漸把他當成想嘗鮮並且體驗感又不是很好的玩具,親都沒親過他一下。
先上車後補票,於先生對著沉睡蟲蟲的唇角吻了吻,才又釋放殘存怨氣,細碎的埋怨。
「你倒真辜負我了,你忘了我還在帝星等你去結婚?你就這麼隨隨便便讓『別人』睡了,那我怎麼辦?你這叫什麼,你這在帝星就叫人盡可夫,知不知道?」
越想這事兒越可氣,於先生幾乎忘了自己昨天還在說著會按照蟲奴的標準把安德烈整體買回家,更忘了自己是用著同一張臉在一隻腦子有些不太好的雌蟲面前,作為他雄主提出的配對要求。
同一張臉也不行!納維爾還同一張臉呢!更別提什麼雄主不雄主了!納維爾最先當他雄主的。
一份原本屬於自己的蛋糕,放涼了才看見,還不知道有沒有被路過的野貓野狗舔過,真是太抓心了。
非常不想得到自己所猜測的答案,甚至由於那些剛從安德烈身體裡拖回來的記憶而自我拼湊出了一些,其它雌蟲也把他當成無法反抗的玩具而隨便折騰他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