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站在那兒,水滴順著髮絲一滴滴落下。
良久,他終於動了,緩緩朝著床的方向走近。
抬步的同時,他伸手解開自己一顆衣扣。
隨著他越走越近,衣扣也隨之一顆顆被解開。
等他膝蓋足夠碰到床沿時,他肩膀一動,身上濕透的衣服被他扔到地上。
而後他將手放在了褲腰上。
在雨里待得太久,他身上還帶著潮氣,皮膚也是冰涼的。俯身下去的時候,沈寂表情掙扎了一下,最終還是下定決心。
但是還沒有碰到那人,他的肩膀便被人伸手抵住。
身後的夜空劈過一道閃電,沈寂驚愕的發現,床上的人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眼裡一片清醒。
他不知看了多久,也許沈寂從進來時,就沒有瞞住過對方。
「沈寂,為什麼來這裡。」
「我。」沈寂嘴唇動了動,眼底閃過最後的掙扎,緩慢而堅定的開口:「我想確認一件事情。」
話未說完,他率先俯下身去,兩隻手按住席言肩膀。
還來不及細細感覺,他便被人一腳踢了出去。
席言擦了擦嘴角,翻身從床上坐起,赤著腳踩在地毯上。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他的聲音難得冰冷。
沈寂跌坐在地,被人一腳踢在柔軟的腹部,他肚子一陣翻江倒海。他卻沒有理會,指腹擦過嘴唇,忽然間哈哈大笑起來。
在席言越發冷漠的視線下,他終於笑夠了,抖著肩膀停了下來。
「知道啊。」他抬頭看向席言,面帶譏誚:「你不是常常說,我不是小孩子了嗎,我當然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沈寂五官本就鋒銳,不笑時,便極易顯露出他這副長相的戾氣來。
他手撐著地,緩緩站起:「你想知道我在確認什麼,好啊,我告訴你。」
他扯了扯嘴角,頗有種破罐破摔的意味。
「我想知道,我對你到底抱著什麼感情。」
「為什麼我可以對一切不屑一顧,卻偏偏為你一句話牽腸掛肚。」
「為什麼會那麼關注你,乃至關注你身邊出現的所有人。」
「為什麼沈周南死了,我只傷心了一陣,你的初戀回來了,我卻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看著席言表情越來越凝重,他像是看到什麼有趣東西一般,笑出聲來:「你終於變了臉色,因為我。」
「席言,我剛剛終於確定,我喜歡你,我對你有欲/望,我想跟你做你和沈周南做過的一切。」
席言看他的眼神像在看瘋子,緩緩開口:「我是你……」
話沒說完,沈寂便打斷:「不在一個戶口本上。」
他張開雙臂:「真的不試試嗎?我不比沈周南差。他能做的,我都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