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反應也是南乙沒想到的,他甚至一時間忘了自己還要說什麼了。
是啊,這才是秦一隅。
他小心翼翼跟在後面,不想被他發現,害怕被他察覺,卻忘了他根本不是會被嚇到的人。
就算24小時跟蹤他,拿著相機偷拍他的一舉一動,這傢伙也只會在某個瞬間突然扭頭,對著鏡頭wink比耶,然後大喊「把好看的照片發我」。
「然後呢?」秦一隅徹底起了興趣,「那麼多快遞,而且我沒用過真名啊,你怎麼知道哪個是我?」
想起來南乙還是覺得很可笑。
「你說呢?187社恐清純男高封心鎖愛沉澱版。」這個假名他簡直倒背如流。
除了秦一隅還會有誰這麼填收件人姓名?
見他又開始傻笑,南乙忍不住用腳踢了他一下,提醒道:「哎,你輸了。」
秦一隅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他已經陷入南乙的敘述之中,幾乎快要忘記這是個遊戲了。
「別想耍賴。」南乙早就被勾起了勝負欲,不達目的不罷休。
「怎麼會?」秦一隅沖他露出一個十分乖巧的笑,「說吧,想讓我做什麼?這麼喜歡學我,不會也想讓我脫衣服吧?」
心裡想的被說中,南乙面上也雲淡風輕,靠在床頭,下巴略微抬著。
「那你脫吧。」他用看獵物的眼神盯住他。
秦一隅一點不扭捏,相反,他竟然還笑著,二話沒說,單手便脫掉了那件紅色針織衫,還故意輕輕扔到了南乙的臉上。
綿軟的面料沾著他身上的柑橘氣味,從南乙的臉上滑下來,落到他懷中。
秦一隅感覺自己好像栽進去了,原本的計劃明明是想看南乙脫個乾淨,沒想到先坦誠相見的人變成了自己。
他還以為南乙會不好意思看,沒想到他竟然筆直地盯著。
「看什麼呢。」
秦一隅順著他的視線低下頭,看到了自己肋骨處長長的一道疤,然後笑了,抬起頭,很漫不經心地說:「你在看這兒嗎?這是我車禍手術留下來的,肋骨骨折,聽周淮說當時還上了呼吸機呢。」
南乙的眉頭很明顯地蹙了一下,看向秦一隅時,又露出那種又倔又可憐的眼神了。
是為他難過嗎?
秦一隅忽然想,南乙翻山越嶺,找到他、看見他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的表情。
他捉住南乙搭在膝蓋上的手,牽了過來。
臥室門外傳來動靜,是其他人回來了,他們似乎正討論著要不要吃宵夜的話題,南乙聽得很清楚。
但更清楚的,是秦一隅此刻輕到幾乎是氣聲的邀請。
「要摸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