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謹律的記憶里,這位宋家的獨生子,溫潤有禮,謙和大度,無論是面對誰他都有一副溫潤的模樣。
如今倒也因為陸虞而換上了他少見的樣子。
「那天我來問你說陸虞對我太疏遠了,那時候的你或許是真的不知情,但我今天在醫院再次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一定了解些什麼。」可惜陸謹律不是來和宋簡禮吵架的,他需要知道陸虞究竟是怎麼了。
只有這樣他才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我不知道,但桑桑告訴我他不認識你了。」宋簡禮答應了這個病會保密,那就會一直保密下去。
「什麼原因也沒有就忘記了?」正如陸謹律所預料的,只有忘記才能讓陸虞做出這麼大的改變。
宋簡禮氣笑了,「你覺得什麼原因也沒有是嗎?你不如好好想想你對他做了什麼吧?陸謹律,我一定會帶桑桑離開陸家,你攔不住我,他陸城名也攔不住我。」
陸謹律鮮少能從這樣年輕的人的眼睛裡看到篤定的神情,他既然下定了決心,那誰也改變不了宋簡禮,宋家的資產大頭在國外,臨啟市的一切他說不繼承就可以不繼承。
「陸虞姓陸,他流的也是陸家的血,你想想你有什麼身份帶他走?從現在開始,我會彌補之前對陸虞做過的不好的事情,他永遠不可能離開陸家。」陸謹律同樣是篤定的態度。
宋簡禮沒有想和陸謹律再廢話的意思,「你們陸家沒有一個人配得上做桑桑的家人,姓陸是他的恥辱,他在你們家是你們陸家的榮耀。」
他只希望手底下的人辦事能夠快一點,再快一點,他的桑桑已經等不了那麼久了。
——
宋簡禮的一句點醒對陸謹律來說其實就已經足夠了,陸虞態度的轉變除了這種可能竟真找不到第二種了。
以前他在做猜想的時候都不敢把這種可能划進去,偏偏這種可能才是唯一的正確答案,陸謹律頭疼得厲害,看到桌上的一杯牛奶,下意識就想端起來一飲而盡。
只是手在碰到冰涼的杯壁的時候他才記起來,這杯牛奶是下午的時候送來的,幾乎每晚都會給他送熱牛奶的人已經忘記他了。
「你不如好好想想你對他做了什麼吧?」宋簡禮告誡的話又在腦海里迴蕩。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好像從很小開始,在意識到陸虞是不被父母寵愛的孩子以後,他就不再和陸虞親近,而是將關愛都給了後來出生的那個弟弟。
儘管他厭煩那個喜歡靠哭來得到他想要的東西的弟弟,但比起不被父母偏愛的陸虞,陸謹律更喜歡陸霖星一些。
就像霸凌者在霸凌一個人的時候,你和被霸凌的那個人走得近了,就會被霸凌者一起欺負孤立,只有遠離被霸凌者才是最佳選擇。
父母會潛移默化孩子,他們不喜歡陸虞,所以他和陸霖星都不喜歡陸虞,就連一向漠視家裡每個人的陸妤寧,對陸虞的漠視會更嚴重一些。
陸謹律痛苦極了,這一切竟都是有跡可循的,不敢相信如果是他在這樣的家庭生活十多年,他會不會比陸虞更先跳進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