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司槐也一直在反覆思考,該如何避免將司箐捲入這場暗流中。
彼時的司槐還不知,今夜過後,兩人便再無這般平和獨處的時光了。
林寶臣每次為他開的藥方中,都有安神的藥引,這就讓他很難熬上一整夜不睡。
夏夜和風絮絮,吹在身上不燥剛剛好。
不過半刻,司槐便打起了瞌睡。
側坐在地,托腮在榻側,卷翹的睫羽每下輕顫,都會磕一下頭。
支撐不到幾下,便趴在手臂上合眼入眠。
房門被人從外輕手輕腳的推開,沈硯禮邁步踏入,瞧著這姐弟倆,無可奈何的輕嘆,低聲緩言:「隱風,遣人嚴守此地,一旦司箐甦醒,即刻來報。」
隱風得令,身影再次消失在房中。
沈硯禮走到司槐身旁,俯身將他打橫抱起。
月光如銀,灑滿王府的庭院,沈硯禮步履沉穩,橫抱著司槐,穿過幽靜的迴廊,步入深邃的內室。
司槐本就有心事,睡的不實。
縱使沈硯禮抱著他走的再平穩,但吹久了還是有些微涼的晚風,將其弄醒。
「唔……瀾哥哥?」睡這麼一會肯定沒睡飽,司槐眼皮發沉,半眯著看了眼沈硯禮,黏糊糊賴唧的輕喚。
酥軟帶著些許氣聲的語調,聽的沈硯禮心都快化了。
回應的聲音,也被帶著無比溫柔,「嗯,槐兒安心睡吧,孤已派人幫你守著司箐,一醒第一時間便會來報。」
司槐眼眸輕眯,視線模糊,只能隱約捕捉到沈硯禮的輪廓,和那被月色染上銀輝的衣擺。
意識在清醒與夢境之間徘徊,司槐耳邊是沈硯禮輕微而有節奏的步伐聲,伴隨著夜風中樹葉的沙沙作響。
不時吹來的一陣微風,帶來淡淡花香,和沈硯禮身上特有的氣息。
熟悉的,依賴的,充滿了安全感。
司槐眼皮眨動的速度逐漸放緩,輕輕嗯了聲後,便又睡了過去。
在司槐的潛意識中,不管這一切是真是假,是夢是實,只要他的瀾哥哥說的,自己都願意去聽。
在愛人懷中再度入睡,司槐連夢境都變得美好。
待到翌日清晨司槐醒來,起身的第一句話便是詢問司箐的情況。
進屋伺候司槐洗漱的三七,搖搖頭將司箐的情況如實告知司槐。
「司箐姑娘尚在昏睡之中,幸得林太醫親自把脈,言道她只是精神稍顯不濟,並無大礙。只需好生休養,便可漸漸恢復。」
說到林寶臣,三七內心對其十分欽佩,別看心臟不好,但除此之外也是真硬朗。
昨夜出了那麼大的事,沈硯禮本想讓他多休息些時候再親自送他回去,哪曾想剛巧陛下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