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方臻問,「爸怎麼出來了?」
「啊?」方天意往客廳看了一眼,「爸剛剛好像出門去了,沒多久又很著急的回來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沒敢問。」
方臻摸他的手一頓。
他感覺到了不對,又問一遍:「爸剛剛出去了?具體什麼時間出去的?出去了多長時間?」
「不知道啊,反正在我洗澡的時候出去的,」方天意回想了一下,「可能出去了有二十分鐘吧,回來以後關上門就一直喝水,是不是熱著了?」
方臻的手垂下去,視線往客廳里瞧。
也有可能不是熱著了。
是嚇著了。
回想剛剛樓道里關門聲音的來源,差不多就是他們家的位置。
本來以為被一個陌生人撞見就撞見了,反正鄰居平時都見不著面,可被方父看見,這事瞬間有些不好辦了。
到現在,方臻竟然還在擔心許風釀會不會被方父趕出去。
……擔心他幹什麼。
他本事那麼大,今天去醫院交錢也一聲不吭,誰都摸不清他現在到底什麼處境,有什麼好擔心的?
想是這麼想,等許風釀進門,方臻還是對著他數次欲言又止。
他拽著許風釀,跟方父拉開了點距離。
方臻低聲道:「你跟著我去洗手間。」
許風釀似乎沒受剛才事情的影響,還有心思開玩笑,「這合適嗎?」
方臻忍不住掐了他一下。
兩人擠在狹小的衛生間裡,裡面還有方天意洗過澡留下來的水汽,潮濕粘稠,過於溫熱的水分子粘在皮膚表面,幾乎要把他們的皮膚吸在一起。
方臻轉過身,整個人像是陷進許風釀的懷裡。
抬頭看他時更是艱難。
不過本來就是說悄悄話。
「許風釀,」方臻湊到他耳邊,聲音很小,「剛剛樓道里的那個人,好像是我爸。」
許風釀的表情竟然不是很意外。
方臻:「你猜到了?」
「剛剛在吃飯的時候,他就已經留意我們很長時間了。」
方臻完全沒發現。
許風釀笑了笑,沒忍住抬起手掐他的臉,軟綿綿的,指尖像是掐住了麵團。
方臻又像河豚一樣瞪眼睛。
「指望你發現,得猴年馬月了,」許風釀道,「你這個人,不能繞彎子,但凡有人跟你藏著掖著,不管藏法多麼拙劣,不戳破你就永遠發現不了。」
「你找死是不是!」
方臻抬起手,又被許風釀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