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風釀很喜歡和他十指交扣,只要被他逮住機會,他的手指就會想方設法穿插到方臻的指縫中,牢牢鎖住他。
他親了親方臻的指尖。
方才的不愉快,在曖昧狹窄的空間中,像是飛蟲一樣輕飄飄消散,灰暗的蟲影只在心上停留了很片刻的時間。
這時,方臻又開始有點不舒服。
「等等……」方臻推開他,「我——嘔。」
他扒著洗手池,乾嘔了幾下。
許風釀眉頭緊皺,大手放在方臻的背上給他順了幾下,聊勝於無,方臻眼中冒淚光,抬頭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嘴唇紅潤,皮膚白皙,臉上也有血氣,怎麼看都不像是生病了。
醫生也說查出來的血常規沒問題。
這種時候,許風釀也沒再嘲諷他今天在醫院裡立下來的豪言壯語,眼中盛滿的只有擔心。
「……」方臻有點疑惑,「你有沒有感覺,我最近皮膚變好了不少?」
許風釀:「……」
許風釀看得出來的無語。
「你身體難受的時候,」許風釀問,「關注點總是這麼清奇嗎?」
方臻摸了摸自己的臉,又不信邪,拿起許風釀的手,湊到自己臉頰上,「不是,你不信捏一捏。」
儘管剛剛已經捏過,但捏臉這種事不嫌多。
許風釀又捏了捏。
指腹下的肌膚很柔韌,因為清水潑過,比方才還多了幾分水潤,滑溜溜的,許風釀不僅捏了一下,可以說是愛不釋手。
方臻被捏疼了,「嘶」一聲,撥開他的手。
兩人從洗手間裡出去時,開門就被嚇了一跳。
——方父不知道在洗手間門口站了多久,有沒有聽見他們說話,直勾勾地看著他們。
方臻頭一次覺得,一個人能用神出鬼沒來形容,此刻方父看著他的眼神也是陰惻惻的,十分嚇人,他卡了一下,「爸,你幹什麼呢?」
「你們在洗手間裡幹什麼呢?」
方父看上去已經在爆發的邊緣。
方臻壓根沒想到,他身邊竟然能有恐同的,這人還是他的生身父親,他也有點來了火氣,「我們什麼都沒幹,但是你偷聽是不是不太好?」
方父沉默了一下。
果然不管是誰,都不能和方臻來硬的。
一旦語氣開始重,方臻就像是一隻來勁的鬥雞,隨時準備好戰鬥。
許風釀握了他一下,試圖安撫他。
方父視線向下,看見他們交握的手,瞳孔微縮,像是又被刺激到了。
「你們……」方父看向方臻,嘴唇抖了抖,「方臻,你跟著我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