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肌膚晃了他的眼。
薄瑾屹從始至終都是清醒的。
他清楚地記得白天發生的所有事,外省出差是騙稚寧的謊話,是為了放鬆她的警惕。
他更清楚地記得她和應珣在墓前的一舉一動,兩人惺惺相惜、相看淚眼,許下相互扶持的承諾。
應珣原本是要退婚的,卻硬生生被她感動,改了主意。
她平時就是這麼勾引應珣的吧?
她難道看不出應珣已經放棄了她嗎?
一路上,他一直跟在後面,看她怎麼討好應珣,丟下尊嚴!
她可真是令他刮目相看,情話說起來那麼誠懇、那麼好聽,卻永遠只說給一個人聽!
池晝是他中途叫去的,從見到她和應珣一同去了花店,他就有預感稚寧說不出他願意聽的話。
恰好,他不樂意聽的,池晝也不樂意。
既然兩人暫時分不了手,那不如先清理掉另一個!
池晝現在想必不好受。
池晝不是不相信稚寧有心上人嗎,這下總該知道答案了。
可即便有了同病相憐的人,憤怒依舊蜂擁堵塞在薄瑾屹胸口。
他比任何時候都恨稚寧。
恨她識人不清,恨她不知好歹,恨她被應珣那樣傷害還不死心!
他養了她這麼多年,供她吃喝長大,卻碰一下都不行。
此刻,她在他身下要死要活,躲避他的親吻,抗拒他的撫摸,踢打,哭喊,像是遭受酷刑。
他的觸碰讓她很不舒服嗎?
他也很不舒服!
她最近的行為舉動,沒有哪一樣是讓他舒心的!
她是他的,一生下來就在他身邊,為什麼就不能聽他的話老實一點?
她不是最會審時度勢了嗎?他給了她那麼多次機會,為什麼不抓住!
這麼想著,手上的力道失控加重,他泄憤一般咬住她的鎖骨,牙齒毫不憐惜刺進皮肉,味蕾很快就嘗到了腥甜。
薄瑾屹迫切想聽稚寧哭得聲嘶力竭。
想要床單上因他綻開斑駁的紅。
可現在還不到讓這一切發生的時候。
他要再等等。
他必定要見到她被拋棄、陷入絕望的樣子!
他要讓她知道,這個世界上,只有他的囚籠才是她最終的歸屬!
自從確診了癌症,稚寧從沒像現在這樣這麼難受過。
脖頸連著鎖骨的那一片皮膚痛到發麻,耳朵里冒出雜音,頭頂的燈時遠時近,她看什麼都是晃的。
腹部好疼,內臟一抽一抽像有人拿著鞭子追著打,前不久剛壓下去的腥苦味捲土重來,她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意識處在消失的邊緣,又強行被疼痛拉回來。
她額角泌出冷汗,「gege,我肚子好疼。」
「gege,你醒醒……」
「我好疼……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