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一次他才發現,二舅媽和梁寶香還是有本質的不同。
湯取沒再堅持。
一個人窘迫的時候,只能對親人慳吝一點,畢竟對方肯定比陌生人更寬容。等以後手頭寬裕了,他再更大力度地報答。
說完正事後,二舅媽還留了湯取在家吃飯再走。
湯取幫不上忙,梁寶坤也沒讓他幫忙,自己煮飯切菜,老婆則負責洗鍋炒菜。
湯取還有個表姐,現在在南方某所大學念大四,客廳的牆上就掛著他們一家三口的照片,每個人都笑得很開心。
湯取看了一眼,沒有繼續看。
吃飯的時候,梁寶坤問起派出所那邊的進度,問:「警察有沒有把那個騙子公司都抓了?你媽的錢還得等多久能要回來呀?」
看得出來他真的很關注這個事,臉上的表情都凝重起來。
「還沒。」湯取搖頭。
警方不是AI,並不是一反饋就能立刻出結果,人力有限,中間的流程重重。況且,梁寶香能提供的證據也並不充分。湯取查閱了一些往年類似的案例,對結果並不太樂觀。
「唉,你媽媽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那些人,騙人都不吐骨頭的,怎麼可能讓她賺到錢呢?」梁寶坤嘆氣。
湯取沒有接話,只是無言地吃飯。
那些債,依靠梁寶香償還基本是不可能的,就算湯取自己不想承擔,人們秉持著父債子償的觀念,也會追到他身上來。
所以,不管他多麼地不情願,終究還是要想盡一切辦法去賺錢。
離開的前一天晚上,湯取和梁寶香簡單地談了一下。
這些天梁寶香就窩在家裡,不搭理湯取,除了吃飯上廁所,基本不出臥室,沒事就躺床上玩手機。
湯取要和她談話,她就翻身面朝牆,拉上毯子蓋住臉。
不在乎她是面朝著聽,還是背對著聽,湯取只把要說的話說完。
「我報了警,跟社區里也報備了,你的銀行卡和手機支付以後都會被限額。你借的那些錢,我們現在都還不起,把這套房子賣了估計也就差不多了。」
梁寶香騰地坐起來:「你敢!這是我的房子!」
湯取不為所動,淡淡道:「房子在我名下,我想賣當然隨時可以賣。」
「你!」
梁寶香指著他,氣得手指哆嗦,轉瞬就捂臉哭起來:「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不孝的兒子!你把這房子賣了,想看我老了以後到街邊討飯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