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位官員的所作所為, 百姓都看在心裡,民間輿論翻湧,人們恨貪官恨得牙癢, 對為民做主的父母官則極盡愛戴,杜平走訪民間,記錄下幾個典型,將他們的事跡和百姓的誇讚如實上報, 為他們爭取殊榮。
榮慶帝看了杜平的摺子很是欣慰,大手筆行賞,對這些官員該賞賜的賞賜,該升職的升職,朝堂上並未見血, 但在對這次災情的處理中, 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以謝黨為首的貪官們不僅不作為, 還喪盡天良貪污賑災銀和賑災糧, 聲望自然跌到谷底。
不少干實事的好官加官進爵,謝黨雖然沒被處理, 但原地不動,仿佛被算計了一樣,挨了一巴掌,如果百官都沒被賞,那沒什麼,但凡有人被賞,便突顯出另一些人的平庸。謝止松接連幾日胸中憋著一口氣難以疏散,宛如吃了一口屎。
杜平這招著實高明,看似沒有得罪任何不作為甚至施加反作用力的官員,不說任何人的壞話,只是狠命誇人,用輿論倒逼這些官員們收斂和作為。
謝止松心中的怒火沒有辦法發泄,只好對沈時釗施壓。
沈時釗彈劾了一位清流,而後謝黨里的其他人打配合,跟著添油加醋煽風點火,清流全家被流放。
鄒清許知道此事後,第一時間去找沈時釗,沈時釗一連幾日閉門謝客,擺明了不想見他。
與此同時,梁君宗知道了杜平的主意來自於鄒清許,怪不得此計刁鑽,出其不意,杜平分明不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他怒火衝天,當即去翰林院門口攔鄒清許。
梁君宗升職後已不在翰林院任職,梁文正去世後,他再也沒有進過鄒清許的家。
杜平攔不住梁君宗,他怕梁君宗惹出事端,跟著梁君宗一起前去,幸好午後眾人午休,鄒清許一看梁君宗來勢洶洶,便知他有話要說,忙將他請到旁邊的花園。
梁君宗理智尚存,不想在眾目睽睽之下讓彼此難堪,到了花園後,他質問鄒清許:「杜平的主意是你教的?」
鄒清許看一眼杜平,杜平低下了頭。
鄒清許:「你覺得我做的不對嗎?」
梁君宗語調中帶著憂憤:「你現在為了維護謝黨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鄒清許:「......」
他有時候真的不知道梁君宗的腦迴路是怎麼繞的。
「不是,」鄒清許問梁君宗,「我問你,如果不這麼做,而是靠著一腔正義讓皇上直接查謝黨的人,你覺得謝止松會讓你得逞嗎?」
梁君宗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我做的是對的事,為什麼要畏手畏腳?」
鄒清許:「因為你現在待的大徐,是一個奸臣當道、黑白難分的大徐,有可能你的摺子還沒送到皇上面前,就被人扣下了,就算能送到皇上面前,皇上大概率會讓謝止松去處理,讓謝止松處理的後果你想不到嗎?」
陸嘉失勢,現在陸黨沒了主心骨,下面的人要麼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飛,要麼乖巧一陣兒,什麼事都不管。謝黨把持朝政,可謂無法無天,關鍵部門全是謝止松的黨羽,顛倒黑白和是非不分是基操。
杜平為鄒清許補充道:「這些年來,有數不清的人前赴後繼彈劾謝止松和他的黨羽,幾乎沒有一個人成功,反而是那些上疏的官員,丟帽子的丟帽子,丟性命的丟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