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為你臥床不起了,你可別說你不信我啊。」謝樽笑著說。
「信。」
陸景淵並未說謊,至少在他發現可疑之前確實如此。
「我不過一個遊歷四方的俠客罷了,行俠仗義,當仁不讓。」謝樽一本正經道。
「況且陛下有恩於天下人,天下人結草銜環以報,豈非常理?」謝樽撐著床鋪微微坐起來了些。
看著謝樽,陸景淵眼神閃爍,嘴角掛上了一抹極淡的笑意,應道:「嗯。」
謝樽看著陸景淵,點到為止,沒再多說什麼,接過了藥碗,將其中的湯藥一飲而盡。
雖然看著瀟灑,但謝樽知道自己的喉嚨和胃已經擰成了一團,若說他平生最恨什麼,那必屬湯藥。
「這谷中沒有蜜餞,我便去尋了脆桃。」陸景淵把桃子拿出來遞給了謝樽。
「啊?正合我意,多謝。」
陸景淵雖然沒有過多表露,但謝樽能夠感受到他周身的氣氛已經和緩了許多。
桃子已經清洗乾淨,一口咬下,清甜微酸的桃汁就溢滿口中,把苦澀的藥味驅散了不少。
「你可想好了之後怎麼辦。」謝邊吃邊問。
「前往岳陽,隱姓埋名吧。」
聞言,謝樽忍不住調侃道:「怎麼?不去廣陵了?」
之前這還騙他要躲去廣陵。
「……抱歉,先前情況所限。」陸景淵說道。
眼前之人雖然心軟,但性格里多少有些惡劣。
「你既要去岳陽,那過些時候我送你吧,這些日子你就先安心呆在這。」謝樽又道。
依照陸景淵的意思把他送到岳陽,這樁事便算了了。
然後還要回去哄哄師父……
謝樽使勁啃了一口桃子,桃肉在嘴裡被咬的嘎吱作響,被碾碎了千百遍。
谷中人休息的很早,剛過亥時谷中就已經沒幾盞燭火了。
夏日的晴夜月色如水,謝樽漫步在谷中,被寒露和青草的氣息包裹,草地上的淡粉色小花已經合起了花瓣,明日太陽升起時才會再次綻放。
他剛從崔墨屋裡出來,拿了兩瓶新藥,這藥倒是與這次的傷無關。
謝樽有頭痛的毛病,這頭痛找不到緣由,時常來的沒什麼徵兆,崔墨為他專門配了藥丸,能緩解一二。
除了拿藥,兩人商量好了陸景淵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