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他第一次來青崖谷的時候,婉婉還是牙牙學語的年紀,圓圓滾滾的,路都走不穩,搖搖晃晃地找他抱著。
「那是,我最近可有好好吃飯呢!」說完,婉婉仰頭看著謝樽,見對方臉色實在不太好,便把手放開,認真道,
「謝大哥等我哦,我去找師父來!」
說完,婉婉就迅速跑走了,謝樽一句話都沒插上。
「這丫頭……」謝樽無奈道,他說完又轉頭看向了陸景淵。
陸景淵正盯著婉婉的背影,眼神幽幽。
不認識?不知道?
說實話,婉婉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相處間也是直率可愛,又不是在宮中,他還真未曾懷疑過婉婉騙他。
見陸景淵一直看著婉婉的方向,謝樽有些摸不著頭腦,他想了半天,只乾巴巴地問道:「你現下住在哪裡?」
陸景淵收回視線,抬頭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座小木屋。
「那邊。」
「不如帶我去看看?」
「這火還需有人看管。」陸景淵再次拒絕,手中的扇子依舊緩緩扇動著,意思顯而易見。
「……」謝樽眯起眼,將陸景淵上下打量了一通。
他從陸景淵合理的舉動下感受到了淡淡的疏離感。
「這藥不用一直盯著的,你看。」謝樽說著奪下了陸景淵手裡的扇子。
爐火少了扇子帶來的那點微風,與剛才一般無二。
陸景淵看見爐火晃動兩下又乖順下來,微微抬頭看向了謝樽,對方正拿著扇子,笑著看著他。
「你便帶我去看看唄,說來你也算是被我拐帶到這兒的吧?我多少要負上些責任嘛。」
即使看上去傷情嚴重,也還是一副活躍喧騰的模樣,陸景淵默默想到。
謝樽不由分說,拉著陸景淵的手將他拉了起來。陸景淵顧忌著謝樽身上的傷,也沒再掙扎拒絕,只得虛虛扶著對方往自己屋子走去。
推開木門,屋內一股濕寒陳朽的氣息撲面而來。
谷中濕氣重,這屋子又長久不住人,有這樣的味道也是情理之中。
屋內乾淨整潔,床鋪出乎謝樽意料的整齊利落。
但當他走上前伸手捏了捏被褥時,果然感受到了其上淡淡的潮濕感。
「把這些搬到外面籬笆上曬曬吧,趁著今日有些陽光。」
看著陸景淵看過來的疑惑眼神,謝樽解釋道:「去去霉味,你能睡得舒服些。」
陸景淵不太懂這些,謝樽這麼說了,他便將被褥又折了一折,抱著踏出了房門。
總歸是些無關緊要的事,順著便順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