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過去,先生還是沒變過。」陸景淵知道應無憂在想什麼,一身沉默壓迫的氣勢散去,輕聲笑道。
「哈哈哈哈,臣的性格,殿下再清楚不過。」
「聽說殿下這次計劃出了些意外,遇上了個神秘人?」應無憂轉開了話題。
「嗯,是個能人。至於他的目的……」陸景淵目光閃爍,停頓了一下才又道,「說來也巧,在這方面,他倒是和先生出奇得相似。」
「哦?那臣倒十分想結識一番。」
「若有緣。」陸景淵道。
他已經埋下了種子,只需靜待萌發即可,陸擎洲一直在派人找他,他想要求一隅安身,盡掌天下事,棋子自是越多越好。
既然謝懷清與從前那些幕僚臣下並無不同,那便用同樣的手段就好。
「殿下收攏人心的手段,臣從不懷疑。」應無憂笑著道。
洞庭書院中前來求學者如過江之鯽,書院中多出一個學子也並不是什麼稀罕事,陸景淵化名陸淵渟融入新來的學子之中,沒驚起一點波瀾。
……
離開岳陽後,謝樽一路北上,沒有帶著陸景淵,謝樽並未繞路,直接去了荊州,荊州上下的戒嚴已經解除,但仍然可以時時見到玄焰軍的輕騎在四處搜尋,聽說是那位玄焰軍的年輕將領在找什麼人。
不過這些昭文之變遺留下的風風雨雨已經與他沒什麼關係了,將陸景淵送到岳陽後,他便一路順暢。
轉眼便要立冬,道旁的木葉不復金秋,已然頹敗盡顯。
謝樽依舊如數月前一樣,背著他爛破布包著的劍,在官道上緩緩行進,這北上路途,他並未直奔玉印塔,只像是閒遊,在漢江上下溜達。
他被人跟上了,對方手段高明,並未留下什麼痕跡,但他就是有一種若有若無的感覺,在那電光火石的一瞬,會有一種淺淡如水的氣息出現。
距離離開岳陽已近一月,謝樽不想再這麼耽擱下去,葉安還在玉印塔中等他,雖然他捉不到這人,但對方真的想要跟上他也並非易事。
謝樽向遠處眺望,已經可以隱隱看到秦嶺的群峰,待進入秦嶺,草木掩映之下,希望對方還可以像這般輕鬆。
岳陽書院
「殿下,沉玉大人傳來消息,那人已經進入南陽。」薛寒道。
陸景淵看著手中的松鶴圖,一言未發。
這是應無憂新送來的,在士林之中,應無憂的丹青一稿難求。
一月有餘才到南陽,謝懷清沒有趕路,要麼就是有其他原因,要麼就是已經發現了沉玉,跟蹤一事已經沒有必要再進行下去了。
「讓他回來吧,這件事讓京畿的暗線多多注意便好。」
「是。」
薛寒走後,陸景淵突然想起了那個雕著錦鯉的小陶爐,正好今日還沒燃香,便用那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