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濕冷的衣服被冷風一吹,謝樽覺得自己全身都沒了知覺,針扎了一樣地疼。
這暗道修的真好,最後一段比狗洞好不到哪去。謝樽在心裡默默道了一句。
來不及多做整理,謝樽就著桃葉剛燒好的熱水隨意擦洗了一下,換了衣服便站到了陸景淵門前,他身體強健,沒過多久身體就恢復了過來。
等在門口百無聊賴,謝樽拿了塊乾淨的布仔細地擦著飛泉劍上沾染的污泥。
陸景淵身上少有那些貴族子弟的驕矜毛病,也沒讓桃葉進去伺候,桃葉便跟謝樽一起站在了門口。
感受到桃葉頻頻投來的視線,謝樽終於抬頭看了過去。
「怎麼了?」謝樽問道。
「沒事沒事。」桃葉被謝樽發現後尷尬笑道。
她只是有些驚訝又見到謝樽罷了,之前在長安她是真的以為窮途末路了,沒想到殿下已有安排,沉玉也已趕回長安,只是少有人知罷了。
被沉玉救下後,殿下一直沒有消息,雖然在當時的情況下,她並沒有其他選擇,殿下也默認了一切,但她還是一度後悔自己隨隨便便就把殿下交給了不知底細的人。
如今看來,多少有些小人之心了。
而且,殿下對這個人有一種出乎意料的信任感和親近感……可能連殿下自己都沒有發覺。
「……」謝樽又看了面色奇怪的桃葉一眼,然後繼續擦著自己的劍。
飛泉劍雖然簡單古樸,但劍鞘上仍然雕刻了不少獸首紋路,剛才鑽了暗道,有不少縫隙卡上了黑泥。
隨著飛泉劍慢慢被清理乾淨,謝樽心情也放晴了些許。
過了片刻,陸景淵推開了房門。
「去哪?」謝樽看著陸景淵直言問道。
「除了岳陽書院,其他地方都不安全,蓬草飄搖,四海為家吧。」
氣氛一時凝滯下來。
他知道陸景淵現在確實沒什麼地方可以久居,隨意找人庇護,不如漂泊四方來的安全。
縱有萬般能耐,時勢壓人總是無法,如今天下還有幾個人記得先帝?更別說一個小太子了。
人生只似風前絮,萬里身同不繫舟。
謝樽握緊了劍,眼中暗潮湧動,壓下心中莫名湧起的焦躁感,那種隱約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在變動,他要被迫面臨選擇的焦躁感。
「嘖……先往東走,把趙澤風甩開再說。」
謝樽說完便往院外走去,陸景淵一時沒動,桃葉看了看自家殿下,一時摸不准他什麼意思。
準備好的馬車外表看上去簡單低調,內里卻是布置得齊全,比起謝樽當時租用的馬車不知道好了多少,看來陸景淵是不缺錢的,不過能把馬車打理成這樣,桃葉也功不可沒。
謝樽頗為敬佩的看了桃葉一眼,然後抱劍站在了馬車邊。
陸景淵已經上了馬車,留下謝樽和桃葉站在外面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