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謝樽垂著頭,兩手扯著面具出神。
他總覺得葉安或許知道他的過去,知道他是誰。
葉安的所作所為必然有他的理由,或許是在幫他避開什麼人,什麼事。
他無從查起,也無意追究。
「你還會怕仇家?」
謝樽回過神來,揉了揉有些發木的臉頰,笑道:「那當然不怕,如今這天下,我可是難逢敵手。」
聞言,柳清塵嗤笑一聲。
「自視甚高,自以為是,自作多情。」
「哎……咱們好歹也算半個朋友,你就是這樣看我的?」
柳清塵懶得理他:「沒事幹就回去。」
謝樽將面具放在在一邊笑了笑,看見旁邊被采了半邊的草藥,走上前問道:「這個要幫忙嗎?「
「你別動!」柳清塵看見謝樽的手伸向草藥,心臟罕見地劇震一下。
當年在青崖谷里,謝樽可謂是聲名遠揚,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雖然遭到了呵斥,但看著柳清塵手中清理乾淨的草藥,謝樽依舊有些躍躍欲試。柳清塵注意到他的動作,覺得讓謝樽試試也不是不可以,說不定這幾年謝樽有長進了呢?
「像這樣。」柳清塵觀察好位置,把藥鏟輕輕扎進土裡。
謝樽有樣學樣,小心翼翼的順利的把草藥鏟了出來,然後學著柳清塵的手法清理根系上的土塊,在柳清塵的目光下,謝樽一個分神,耳邊就隱約聽見一道細微清脆的聲音。
「……」謝樽緩緩抬眼看向柳清塵,對方看了看謝樽手中折了的草藥,沉默幾秒說道:「沒關係,多來幾次就好了。」
「哦,好。」謝樽心情放鬆,愉悅地應道。
半柱香後,柳清塵看著躺在地上排成一排的草藥屍體,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這麼多年來他都無法理解,謝樽怎麼能做到把藥采成這樣,在青崖谷即使是三歲稚童,也不會做到如此地步。
「師父說得對,你於醫藥一道一竅不通。」
柳清塵將采壞的草藥攏在一起堆在了一邊,然後冷著臉把謝樽驅逐到一邊。
等到午時,這片草藥就被采乾淨了。柳清塵整理了一下,用些枯枝苔蘚把這塊有些斑駁的土地給掩住。
柳清塵背上藥簍,轉身看向正坐在石頭上玩草的謝樽。
「你就打算這麼回去?」柳清塵指的是謝樽露出的原貌。
「你不怕那誰……」柳清塵想了想,硬是沒想起來根謝樽住一塊那人叫什麼,索性跳過了。
「你這臉恐怕不能被他看見吧。」
「確實不能……」謝樽扶額,「還有,他叫陸淵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