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講點道理好不好?」趙澤風黑著張臉,心中不忿。
他的琴棋書畫、詩詞歌賦說來也算不上差,勉強也能排到個中上之流,但確實……在這一屋子人面前,他就是個墊底的。
但他為什麼非得跟他們比?這不是欺負人嗎!
「根你們比?這天下有幾個比得過你們的,純純欺負人。」趙澤風哼了一聲,「快彈快吃,完了去逛燈會,我非得讓你們見識見識我解燈謎的技術!」
「行,解不出來,今日你就請客。」
「我請就我請,我又不像你一樣兜比臉還乾淨……」
這邊百味樓里吵吵鬧鬧,另一邊張燈結彩的燈會上,謝樽將幾個銅板塞在了小販手中,從對方的攤位上提了個漂亮的兔子燈出來。
「來,這燈會上人人提著,咱們也不能少了。」謝樽笑著將手中的兔子燈塞在了陸景淵手中,然後欣賞著面前這個玉雪可愛,仙童一般的孩子。
他家殿下真可愛啊,披著毛茸茸的大氅,就像只軟綿綿的小兔子一樣。
「那不應該買兩個嗎?」陸景淵看了看他空空如也的手,真心實意地問道。
「那不行,一個夠了。」謝樽說著指了指前方熱鬧的街道,「我的手還要留著拎點心呢。」
面對陸景淵並不是很信任的眼神,謝樽輕咳一聲,雙手大大地比了個圈,「要拎很多呢,畢竟還得幫那幾位買,等他們從百味樓里出來,點心渣子都見不著了。」
「那我們現在去買嗎?」陸景淵將兔子燈提近了些,避開了一旁的路人。
「不。」說著,謝樽起牽了他的手,往另一邊走去,「趁現在人還不多,先去放河燈。」
放河燈的地方離燈會不遠,只隔了半條街,但卻比燈會那兒要安靜許多。
此時漆黑的河道上,一盞盞蓮花狀的河燈正晃晃悠悠地往下游流去,在水面上投下一片片暖黃的碎金,如同銀河一般流淌在城中。
謝樽將河燈輕輕放到陸景淵手裡,又把燈芯的蠟燭下疊成方塊的紙片拿了出來。
「殿下在這邊寫,我去那邊,千萬不能偷看,不然就不靈了。」謝樽說著,將手中的筆遞到了陸景淵手中,然後一溜煙竄出了好遠。
陸景淵看著他的背影,無奈地收回了視線,他將紙片展開放在白石欄杆上,很快便落下了筆。
歲歲年年,平平安安。
每年他寫的都是這簡簡單單的八個字,不需要多加思考。
等紙片干透後,陸景淵將它用蠟封在了燈芯處,燭光映照著粉色的花瓣,映出一片朦朧的光暈。
很快,謝樽也捧著已經點燃的花燈回來了,兩盞河燈入水後,很快便融入了如浮萍聚集在一起的漂流的河燈之中,一眨眼的時間,便已經分不出哪盞是自己放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