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他們眼裡,淮澈哥哥當是無所不能才對,區區軍務也不在話下。」
感受到驟然貼上來的柔軟身體,謝淳臉色一邊,手扶在她肩膀上將人微微推起,但猶豫了半晌卻還是沒有將她推開,只是整個人僵得根塊木板似的:「你啊……」
察覺到他的抗拒,趙鳴珂神色微黯,沉默了片刻卻還是揚著笑臉,假裝什麼也不知道似的說道:
「真不用擔心嘛,那種宵小之徒,樽哥哥他一個能打十個,最多就是讓他們緊張一陣兒罷了。」
如趙鳴珂所說,來者不過一群烏合之眾,謝淳在帳里呆了不到半個時辰,就有人來報賊人已盡數被擒,請他前去定奪。
雖然這車隊裡的一切實權缺失都握在簡錚手中,但謝淳仍舊是名義上的掌權者,這點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好的。
等謝淳和趙鳴珂入帳,眾人皆已到齊,帳中安靜得嚇人,只有那群匪徒在斷斷續續地叫囂著什麼。
謝淳腳步依舊四平八穩,他徑直走到上首坐下,目光並未落在那群被五花大綁的匪徒身上,而是直直看向了簡錚,不咸不淡道:
「早聞將軍治軍有方,下屬無令不從,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即使符節在此,亦不抵將軍分毫。」
這話一出,帳內又是一冷,連那群嘴裡一直不乾不淨地叫罵著什麼的匪徒都察覺到些許不對,紛紛閉上了嘴,一雙賊眼滴溜溜地在眾人周圍轉著。
「哎呀,雲停,平日裡就讓你多笑笑不要僵著個臉,這不嚇到謝大人了還不賠禮道歉。」簡錚哈哈一笑,半點不悚,她像模像樣地訓了蕭雲停幾句,又將目光轉回了謝淳身上,
「還請大人見諒,事急從權,剛才這外頭刀劍無眼,要是哪個不長眼的傷了大人一根汗毛,下官當真萬死難辭其咎。」
「這不是剛抓住這些賊人,便請大人親至裁斷了嗎?」簡錚滿臉假笑,招招手讓蕭雲停把人都拎到了謝淳面前便不再言語,靜靜抱臂看著這位京城來的大人,像是等著看什麼笑話一樣。
謝淳沒有說話,帳內又陷入了一陣尷尬的沉默,上面的二人劍拔弩張,下面的人面面相覷,這種不溫不火,不上不下的對峙,實在是讓人有些不好拿捏。
又過了半晌,趙鳴珂第一個動了,她找了個椅子坐下,杵著腮道:「喂喂,各位將軍大人官老爺,你們都沒話要說嗎,咱們就擱這兒站一宿?」
見沒人接話,趙鳴珂又端著一副郡主模樣抬手一指:「你。」如蔥根一般的玉指點向了謝樽,「說說吧,怎麼回事。」
謝樽與她對視一眼,見趙鳴珂向他眨了眨眼,無奈的上前一步。
果不其然,還得夾在中間的他出來調和,牆頭草真是難做。
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一群見財起意的沙匪打劫罷了,三言兩語便能說完,唯一有些值得說道的是……來人不止沙匪,還有四個半大的孩子。
謝樽看向另一群被綁著的人,目光在觸及其中一人時,眼底閃過一道意味不明的光:「都是些十歲出頭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