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陸景淵停了動作,謝樽凌亂的呼吸也漸漸放緩下來,又過了半晌,陸景淵仍是粘在他身上沒有動彈。
「冷靜些了嗎?」謝樽撫著陸景淵散亂的髮絲輕聲道。
陸景淵沒有說話,兩人便又這麼靜靜躺了半晌。
待到熱意漸消,陸景淵才起身披上了衣衫,他站在床榻邊沒有回頭,繫著腰間的繩結。
看著他的背影,謝樽承認自己心底仍有躁動,卻也知道此時還是適可而止為好,便望著帳頂假裝無事發生。
「我去打些水回來,你先休息。」說罷,陸景淵的身影消失在帳中,連帶著那久久縈繞熱意也消散不少,
陸景淵剛一走,謝樽便坐了起來,他微微仰頭,用手將一頭凌亂濕潤長發攏在腦後,讓微涼的空氣得以穿過脖頸,安撫一身躁動。
不止陸景淵,他也已經有些忍不住了,那些蟻噬般的酥麻仍然殘留在身上,一刻不停地沖刷著他的理智,慫恿著他去做一些肖想已久的事。
下一刻,謝樽不知想起了什麼,突然呼了口氣翻下床榻,一個箭步衝到木箱前,做賊似的從最下頭掏出了一本乍一看去平平無奇的書。
難得陸景淵不在身邊,他正巧能有機會好好研究一下他出發前藏的東西。
謝樽盤腿坐在榻上,那本封面上寫著著《機巧綱要》的書被翻開後,一張畫得分外粗糙的春宮圖便不帶絲毫掩飾地闖入視線。
「居然簡陋至此,不是說鎮店之寶嗎……」謝樽皺著眉,目光掃過書頁上糾纏在一起的兩人,心底微妙地泛起一絲不適。
這未免也太醜了點吧?算了,也不重要。
不再盯著那張圖看,謝樽繼續往下翻去,幾頁小字便映入眼帘。
隨著那些蠅頭小字被匆匆覽過,謝樽的雙眼漸漸睜大,眉頭越凝越緊,表情也漸漸崩裂開來。
等陸景淵端著清水飯食進來時,就看見謝樽一臉恍惚地坐在床榻上,見他進來,看向他的眼神也變得萬分複雜,有驚訝、遲疑、心虛、似乎還有一點擔憂?
他挑了挑眉,將手中的東西放下問道:「怎麼了。」
謝樽目無焦距地望著他,半晌蹦出了一句:「你……怕疼嗎?」
「……」陸景淵一時不弄明白他這沒頭沒尾的一句究竟是在指什麼,便又問了一遍,「什麼?」
「沒,沒事。」謝樽輕咳兩聲,匆匆移開了視線,拿起浸透了涼水的帕子便捂在了臉上。
謝樽這一頓吃完便一覺睡到了日薄西山,掀簾出去,熱意漸消,沙海好似熔金。
夕陽下漫步倒也愜意,不知為何,謝樽一路走來都沒見到幾個人影,直到晃悠到了一片開闊的沙地,他才發現消失的眾人都聚集於此。
遠處的沙海上被豎了幾個靶子,兩支羽箭接連射出,皆正中靶心,眾人一陣嘶吼聲好似山呼,謝樽瞬間起了興致,也湊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