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場的寒暄千年來都是那麼幾句,眾人皆心下厭煩,臉上卻還是掛著恰合時宜的笑。
「朕聽說你這半月以來在長安玩得可是樂不思蜀啊。」
「自然,長安繁華如斯,實在令人流連忘返,不愧為名震天下的大都會呢。」
看她笑得溫和得體,陸景瀟在旁邊看著心裡直翻白眼。
這女人還真是變臉比翻書還快,竟全然沒有平日對他頤指氣使的模樣,合著看人下菜是吧?他這太子當得真讓人心酸,這都快四五年了,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退位讓賢。
「若是喜歡,自可多留些時日,只是正事切莫忘了。」陸擎洲笑著道了一句,隨後目光一轉,看向了坐在完顏明洸對面的一眾青年才俊身上,
「你的王兄前日又有來信,問及你的婚事,還請朕務必為你好好把關。」
「朕瞧你這些日子也看了不少,如何?可有心儀之人?」
此言一出,所有人眼神立刻亮起,耳朵也不動聲色地豎了起來,全然不見方才興致缺缺的模樣。
他們倒想看看,究竟是誰那麼倒霉,被這位不拘一格的公主給瞧上了。
當完顏明洸笑著說出武威侯三字時,謝樽感覺到所有視線立刻如劍一般向自己刺來。
他微微闔眼輕嘆一聲,心中被一種預感成真,塵埃落定的窒息感塞滿。
完顏明洸的這個選擇並不令人驚訝,眾人皆是吃驚又瞭然,隨即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地看起了戲。
畢竟這武威侯的表情看上去著實不太樂意。
「哦?郎才女貌,甚好。」陸擎洲並不意外,他將目光壓在謝樽身上,開口道,「武威侯,朕便將十一公主予你為妻,為你二人證婚,你可願意?」
謝樽父母雙亡又自立門戶,陸擎洲要為他賜婚再簡單不過,沒有任何人能為他擋上一擋。
「陛下恕罪,公主殿下選中微臣,臣萬分惶恐,倍感榮幸。」謝樽起身,對著陸擎洲行了一禮,
「只是臣已有心儀之人,只能辜負公主好意了。」
此言一出,大殿立刻炸開了鍋,眾人竊竊私語,目光在謝樽和完顏明洸之間來回掃動,驚訝之情溢於言表。
武威侯居然已然心有所屬了?
陸景淵向他望去,雙眼通紅,指甲死死嵌入掌心,幾乎已然見血。
「若我是你,便絕不會出手。」坐在他身旁的陸景瀟忽然淡淡道,「你會害死他的。」
「怎麼?很驚訝我知道嗎?」陸景瀟面上帶笑,「別的事情我是遲鈍了些,這些吟風弄月之事我可頗為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