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仆散元殊話音未落,迎面而來又是數道緊湊至極的刀光,逼得他不得不迅速招架。
他天生神力,平日裡也是使不完的力氣,倒也、不會幾番下來就落下了速度,但對方時不時虛晃一招,總是讓他冷不丁地挨上兩刀,弄得心下越發煩躁。
不過片刻,局勢倏然變轉,仆散元殊一錘砸空還未收勢,便被陸景淵抓住機會如燕般掠至身後,一刀將鐵甲之外裸露的肩胛劈得皮開肉綻,
仆散元殊臉色一白,咬著牙動作半點未停,轉身就往陸景淵腦袋上砸去。但就在巨錘快要命中的前一瞬,他瞳孔緊縮,猛地變轉方向將一支射來的羽箭打飛出去,可那只是其一,緊隨其後的一支箭射得極准,直接貫穿了陸景淵的肩膀,皮肉破裂的聲音近在耳畔。
「奶奶的又是誰幹的!」仆散元殊雙眼猩紅,憋了半晌的暴脾氣一下就憋不住了,轉身揪起某個箭還在手弓斧衛就拳拳到肉地揍了起來。
另一邊薛寒嚇得肝膽俱裂,戰旗一舞雙方瞬間劍拔弩張。他匆匆下馬想要扶住陸景淵,卻被對方被對方推了開來。
陸景淵唇色白得幾乎透明,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他將裸露在外的箭羽折斷擲在了地上,又迅速翻身上馬握緊了馬槊,染血的猩紅鋒刃直指前方:「生擒仆散元殊,其餘……殺!」
「喂,等等,你,你……我,你們,不是……」仆散元殊扔開手中已經半死不活的人,還想再說點什麼,卻瞬間被身邊滾落的頭顱驚地咽下了所有話,血腥味淹沒了他的口鼻,瞬間將他拉入深海。
護旗營中多得是武藝卓絕的能人,不過片刻便將在圍毆下幾乎毫無還手之力的仆散元殊綁上了馬。
「收兵!」陸景淵高聲喊著又斬下了一顆腦袋,銀甲下的衣袍早已隨著他的幾番動作被鮮血浸透。
白骨貫野紅日斜,旗落鼓角遠。雙方血戰半日之久,皆是人困馬飢,此番虞朝率先退兵,北境也並未繼續追逐,他們同樣後退五里開始生火紮營,為下一日的戰鬥做好準備。
戰場西北方向的一片林野間,陸景淵坐在鋪了皮毛的裸石上,一邊給隨軍的醫士處理著傷口,一邊聽著薛寒稟報今日折損,除此之外……耳邊還有人一直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陸景淵皺眉看著被五花大綁,躺在地上好像肥蟲一般扭動著的仆散元殊,給薛寒遞了個眼神。
「來人,把他塞了嘴帶下去。」薛寒立刻會意,點了兩個人就要把仆散元殊帶走。
「不要!」仆散元殊立刻瞪著眼睛彈跳起來,「士可殺不可辱!陸景淵你欺負我,我要告訴我哥還有陛下給我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