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的消息很快也傳到了後頭去,福晉知道此事時,正坐在院內處理著事務。貝勒爺回來的時候只過來看了眼弘暉便很快地往前院而去,烏拉那拉氏對此也沒什麼感覺,只要爺心中還惦記著弘暉,其他的事情都算不得大事。
“福晉,剛剛宮內來人了。”李嬤嬤過來小心地說道,就像是在說什麼嚴重的事情。福晉漫不經心地想著,然後轉頭看著奶娘,“皇阿瑪嘉獎了貝勒爺,還是宮內有什麼事?”南巡剛剛回來,該是前者才對。
“是,對溫涼的賞賜。”李嬤嬤咬著牙把這件事情說出來,聲音還有點顫抖,耷拉下來的臉皮因著嘴唇的動作而有點抖動。
福晉頓住了。
溫涼。
這個名字,福晉又怎會不知?
“皇阿瑪怎會知道溫涼此人?”烏拉那拉氏遣走了屋內的人,驚訝地說道。溫涼是女子,貝勒爺再如何荒唐都不可能帶著溫涼南巡,除非、除非是作為侍妾的身份!
福晉見著奶娘震驚的模樣,難道貝勒爺此次是真的為著這個女人向皇上請封分位!
李嬤嬤不知福晉的想法已是千差萬別,仍在驚嘆地說道,“福晉,原來那個溫涼,竟然是個男人!”
福晉皺眉看著李嬤嬤,“此事是真的嗎?”怎的可能呢?
福晉回憶著以前對溫涼的印象,雖然總是很沉默寡言的模樣,但弘暉出事時也是他極力撲救。她心懷感激,對溫涼的惡感也漸漸消失。
可溫涼突然從一個女人變成一個男人,這中間的跨度實在是太大了!簡直就像是天方夜譚一般!
“額娘,是不是兒子來得不是時候?”說曹操曹操到,福晉正想著弘暉,轉眼間門外便傳來兒子溫和的聲響。
一身湛藍衣裳的弘暉正站在門外,俊秀面容上帶著謹慎,生怕誤了福晉的事。
烏拉那拉氏抿唇,抬手把弘暉叫了進來。她記得弘暉一直對溫涼帶著仰慕之情,如今也是個好時候。切莫讓溫涼那樣……奇異的行為影響了弘暉。貝勒爺也不知如何考慮的,竟讓溫涼在府內待了這麼些年。
福晉深知以胤禛的能耐,如果不是知道溫涼的情況,不可能如此信重。
這才令人著惱,更不必說,連康熙帝都知道了此事!
福晉不求胤禛事事告知她,可溫涼前後牽扯到的事情那麼多,一字都不曾解釋,真的讓人費解。
內院的事情暫且不說,此事後,謠言八卦不過堪堪出現片刻,便迅速被扼殺,府內不經意間的舉動,讓前院的人又一次警惕,不論溫涼如何,他們仍是不能對溫涼有何異樣。
更不必說,此事是貝勒爺親自帶出來的,所有人都見著兩位談笑間默契的模樣,誰敢在貝勒爺頭上動土,惹來禍端呢?
日子漸漸熱起來,時間飛快地跑到了初夏時節。康熙四十二年四月,朝廷風聲越來越近,大臣們紛紛安分守己,除開太子黨,其餘之人都不在這個時候作為那隻被打死的出頭鳥。
康熙四十二年五月,康熙帝連續下令斥責索額圖,更是直接長篇累贅地敘述索額圖的過錯,康熙的怒火可見一斑。隨後,索額圖被關押,這件事情成為了推到太子的第一步。
彼時太子依舊無法相信康熙帝是真的要把索額圖置於死地,在事情真正發生前夕,他還一直在和索額圖通信,當索額圖鋃鐺入獄時,這件事情如同當頭棒喝,把太子整個人都給打醒了。
康熙是真的開始警惕他。不再是作為最寵愛的兒子,而是作為可能窺伺皇位的敵人。
索額圖相當於太子的左膀右臂,康熙對索額圖下手,除了無法容忍索額圖結黨營私外,最深層的原因,或許還要落在太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