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帝要開始斬草除根。
太子明了這一點後,開始明哲保身,之前的種種勸說之舉都暫且停下。五月末,索額圖被活活餓死在府邸,康熙對索額圖身後的整個勢力都進行了清洗。這個原本是作為康熙最信任的侍衛開始起步,而後又縱橫整個大清朝的索額圖,消聲滅跡了。
這件事情成為了最終的導火索,同時,也拉開了九龍奪嫡的第一幕。
八貝勒府,書房。
胤禩幕僚左丘是最先向胤禩獻策的人,“八貝勒,雖然此時我等尚且不能出頭。然現在皇上對太子芥蒂重重,我等可推波助瀾,讓皇上與太子真正離心,皆是廢太子此事或許可為。”
胤禩頷首,如今朝堂上的態勢並不明確,可以皇阿瑪懲辦索額圖的力度,可以證明他是真的開始懷疑太子了。若是繼續這麼下去,未嘗沒有可能。
“來人啊,把閻先生請來——”
胤禩把麾下的閻寬找來,此人一貫心思狡詐,善於陰私。胤禩不到必要關頭,極少尋來。眼下還沒到緊要時候,可此人心緒縝密,胤禩很是信重。
他玩味地看著桌面上的消息,不知究竟是閻寬稱手,還是溫涼厲害了。
皇阿瑪可是對此人上心得緊啊。
胤禩似笑非笑,果然盯住他,總是有幾分用處的。他用筆桿戳了戳桌面,慢慢查,總會揪出來的。
還有四哥……胤禩想起了一直一張嚴肅臉的胤禛,不知此時心情如何?是興高采烈地落井下石,還是繼續板著那張老成臉說著無謂的話?
這些兄弟裡頭,胤禩最看重的不是太子,也不是胤褆,偏生是這個不顯山不顯水的老四!
站在外書房的胤禛側過身去打了好幾個噴嚏,不大不小的聲音讓屋內幾人驚了驚。胤禛一臉正色地摸了摸鼻子,估摸著力度,該是有人在背後絮叨了。
蘇培盛連聲問道,“爺,奴才去叫大夫過來看看吧。”這恰好是換季時節,若是傷風了可就不好了。
胤禛擺手,踱步走到屋內,他看重的諸位幕僚,此刻都已經出現在此處候著他。
胤禛招人過來的時間不早不晚,恰好是索額圖死後數日,如今朝堂正是動盪不安的時候。康熙下令查辦,混水摸魚的人太多太多,眼下正是激流勇急的好時候。
戴鐸對此事有著獨到的見解,“貝勒爺,皇上此時雖然對太子有所懷疑,可是太子畢竟是太子。皇上定然不會願意看到有人因此對太子有所不敬。哪怕日後皇上廢太子了,此事也需要斟酌行事。”戴鐸說話行事灑脫,廢太子這三個字就被他這麼輕飄飄說出來了,沈竹在旁拉了拉他的袖子,生怕戴鐸不知天高地厚又說出來什麼不該說的事情。
胤禛看了眼戴鐸,隨後言道,“太子以後如何還未可知,這樣的話少說。溫先生,你有何見解?”戴鐸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沈竹,貝勒爺這意思,少說,不代表不說。
溫涼開口,“此事已成定局,日後太子必定面臨更多的問題。眼下哪怕是皇上真的對太子存著心思,可萬歲爺也萬萬不想看到另外一個賢能的王爺出現。”
他三兩句說完,簡單異常,蘊含的意思這讓在座的幾人心頭一跳。
這都是在朝堂的阿哥身邊混著的,他們一聽就知道溫涼這話實際上是在隱射胤禩。胤禩這幾年的風格就是走親民路線,無論是皇上還是大臣,無論是宮人還是百姓,幾乎沒有人看過胤禩發怒的時候,有的永遠都是笑意。這種人固然可怕,同時也會得到大部分中立官員的看好。
可溫涼說得有理。
越是被看好,便越可能引起康熙的忌憚
若是大臣們一致選擇了某個人成為他的繼承人,只能說明此人已經完全有能力威脅康熙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