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七年一月到五月,容文清剿判贼余孽,杀了数万人,一统荣国。
六月,容文派使臣入盛。
“你说什么?”
宁瑜怀里抱着女儿,睁着眼睛抬头,殷钰将容文的密信给她看,“容文私信与朕,用十五城换你。”
“……”
宁瑜接过信,她看了两遍沉默不语,两指捏紧帛书,大荣帝王帝印,容文亲笔所书。
殷钰瞧着她笑:“他对你,倒是情深,竟是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
他这挖苦中却不知道有几分是试探,宁瑜卷上帛书给他,也不瞧他,她很生气,脸也冷了,却也不知道是生谁的气,她问:“怎么,皇上想换?”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你想换么?”
“你是一国之君,换不换全凭你,皇上不必挖苦我。”
殷钰露出笑,“好好的,你跟朕生什么气?这倒奇了,他待你这样情深,你应该感动才是。”
宁瑜眼神冷冽,扭头瞧了他片刻,抱起女儿走了。
殷钰捏着容文的帛书,先是一脸冷沉,慢慢的,心情又变得焦躁苦涩,他就是想刻薄她,他就是生气,他嫉妒容文敢这样无所顾忌的爱她,他恨自己做不到。
殷钰喊了几位重臣连夜商议此事,到半夜才回来,宁瑜从床上坐起来,殷钰看到她眼睛清亮没有一丝睡意,知道她没有睡,心情越发地恶劣。
“怎么,睡不着,想容文呢?”
“我在等你。”
殷钰脱了外衫坐到床上,呵了一声,“奇了,等朕给你答案,这么想到荣国去见容文?”
宁瑜抿紧嘴唇,直直地盯着他,她突然发怒,抄起枕头毫不客气地砸到他怀里,“对!我就是想见容文!满意了吗?烦死了!”
宁瑜重重地躺到床上,扯了被子睡觉!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她现在日夜煎熬,害怕宁家会出事,他还要跟个怨妇似的叨叨她年少轻狂那点破烂事!
殷钰把她扯起来,按到自己腿上坐着,宁瑜火了,“你烦死了!有完没完!”
殷钰把她按到怀里直接封了她的嘴唇,这个女人是他的!她是他的皇后,他孩子的母后,没有人能抢走她!
他抱着宁瑜,吻着她,心才安定下来。
宁瑜下狠手掐他,捶他,“发什么病!”
“没什么病,就是吃醋了。”
殷钰搂着她的腰,下巴压在她的肩上,鼻息间尽是她的发香,“瑜儿,将来与你合葬的,只会是朕,你别动歪心思,朕绝不会放手的。”
“……我什么心思都没动,是你在发疯。”宁瑜皱起眉头,还是抬手搂住他的腰,“所以皇上不换城?”
“那倒不是,城还是要换的。”
宁瑜的身体一瞬间僵硬,她猛地推开他,脸铁青,“那你还在这跟我演什么情深?”
“你急什么?”
殷钰靠在床上,拉着她的双手笑,斜她一眼,“城朕要换,人么,自然是不能给,朕已经修书给容文,先给城,朕肯定他也不是真心,不过是离间我们夫妻感情,这人心眼很坏。”
结果,事情出忽所有人意料,容文就是真心的,他明文宣旨,宁瑜于他有救命之恩,他愿意用十五城为聘娶宁瑜为后,只要殷钰昭告天下,他便同意先退兵迁城,让盛军入城。
殷钰在朝上接到荣国使臣的契约书,在堂上差点就失态撕了容文的契约书!在他这显摆什么!丢再十五城,国都不稳了,让宁瑜为后做什么?当亡国奴么?
殷钰在堂上硬生生的压了脾气,张克已等人已经瞧出来了,都是心惊胆战,怕皇帝再恼了冲下去打荣国使臣,那便贻笑大天下了。
张克已等人的意见很统一,不能换!
换了,便上大盛国永生的耻辱!
“可是这是十五城啊。”
晚上,殷钰坐在床头看书,宁瑜散着长发,还是念念不忘她的十五城,殷钰拿书敲她脑袋,“你想跟容文团聚就直说。”
“……哎,其实可以试一下。”
宁瑜抓着他的手臂,眼睛闪闪发亮,十五城实在是太诱人了,“皇上,你肯定不能出面的,不如这样,我来办,我偷你的玉玺盖印骗容文,等我们占了十五城,我假装出宫,你再装作才知情,去接我,然后再意思一下罚我,这事就过去了,白占十五城。”
“……”
他们真是一对黑心肝的夫妻,心有灵犀。
殷钰面上震惊,心里笑歪了嘴,他便这么想的,他装作为难,宁瑜头搭在他肩上晃他手臂,为了十五城,她甚至都跟他撒娇了。
殷钰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为难’地道:“好罢,朕不答应,你肯定也会缠着朕没完没了的,就试一试一吧。”
七月,容文下令异地迁城,将望甘十五城,划给大盛,宁镇远马不停蹄,派人日夜不停地布兵防守。
九月,容文派人带了国书,来迎接宁瑜入荣国。
殷钰听了荣国使臣的话,眼睛瞪的老大,一脸震惊迷糊,“使臣这话好生荒谬,朕怎么可能用自己的皇后换城?朕从未盖过什么印,写过什么换城文书,简直荒谬!!”
张克已等人也都是装作糊涂不知。
荣国使臣吃了一惊,在荣国,朝臣也都有顾忌怕盛国会小人反悔,没想到真就反悔了,使臣道:“盛帝陛下,十五城啊,可不敢如此戏弄我大荣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