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不禁變了臉色,「你別出口傷人哪!」
連喬嘲諷的勾起嘴角,「那你又是為了什麼來向本宮質問?還不是因為連家倒了,你覺得自己失去靠山,論自私,你和我有什麼兩樣?」
「你……」連音也氣怔了,無奈她口齒一向不算伶俐,急切里也想不出有力的話來分辯。
連喬輕蔑的站在高處俯視她,「枉費你還做出這副冠冕堂皇的嘴臉,真是叫人噁心!」
連音說不過她,氣得渾身發抖,衝上來便要打她。幾個侍衛哪能容她如此囂張,忙分成左右抓住她胳膊腿腳,免得她靠近貴人。
連喬也無心多說,懶懶道:「送連美人回宮吧。」
幾個侍衛得了令,遂齊心協力使出渾身解數,將這頭髮了瘋的母老虎拖走。
今年的第一場雪下得不大,但是密而均勻,沒過多久,地上就已積上薄薄的一層白雪。
雪地上留下幾排黑色的腳印,好像豁了牙的嘴形成的空洞,令人望之生寒。
紫玉皺起眉頭,「明明囑咐了含春殿的宮人不要將風聲泄露,不知怎的還會讓連美人跑出來,真是晦氣!」
「若有心打聽,總能知道究竟。」連喬木然道:「況且她說的沒錯,她雖有私心,也是為了連家;只有本宮,只知道保全自己,渾然不顧他人死活。」
「娘娘不也是不得已麼?」紫玉艱難勸解道,「連家已經如此,娘娘您總不能將自己也賠進去,就算不為了自己,也得顧著小公主和小皇子的今後,若沒了陛下的歡心,沒了娘娘您的照拂,他們倆今後該如何自處?」
是啊,她還有孩子,自然不能和連音那樣的孤家寡人相提並論,她要思量的事情還有許多呢。連喬輕輕嘆道:「咱們這裡都下雪了,北疆想必更加寒冷,你托人送些棉衣被褥給哥哥他們,記著悄悄的些,別太打眼。」
紫玉答應著,「是。」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連家的人不曾死絕,總能熬到東山再起的那日。興許到那時,皇帝也已經不在世了。
連喬默默想著,覺得這回遭遇的打擊雖大,但是也無形中解除了她的困境。不知這算不算老天爺暗裡的一種成全。
儘管路滑難行,皇帝晚上還是不辭勞苦的過來。
連喬替他將蓑衣斗篷拆下,望著窗外紛紛揚揚的細雪,埋怨道:「天色這樣壞,陛下您何必還親自過來?就算您不拿自己的龍體當回事,臣妾看了也著急呢!」
「你著什麼急,是不是怕朕身子壞了,以後沒法子伺候你?」楚源壞笑著,在她耳垂上輕輕啃了一下。
連喬當然懂得他說的「伺候」是什麼意思,很不高興的瞪了皇帝一眼:這個人怎麼越來越不正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