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館就在文繽住處附近,環境很好,文繽看上去是個文質彬彬的,自稱已經退休,今後不打算再進入廣告這一行,就守著投資過日子了。
鳴寒問及趙水荷,文繽神色稍稍暗淡,講起這些年和趙水荷相處的點滴。
十多年前,趙水荷是「強行」應聘到文繽所在的公司,自稱可以從打掃清潔做起,公司只需要給她提供住宿和三餐就夠了。老闆在招聘時讓所有應聘者針對一個項目寫營銷計劃,趙水荷寫得最出彩,但因為文憑問題,老闆不願意要她。她願意以清潔工的身份加入,老闆笑得嘴都快合不攏。
這一切文繽都看在眼裡。他是個務實得近乎刻板的人,不參與公司的人際紛爭,一心只做自己的項目。趙水荷那份計劃書他看過,打了最高分。老闆問他對趙水荷的看法,他說做廣告這一行,天賦和熱情比文憑重要。老闆很滿意,將趙水荷塞給了她。
那之後,趙水荷就跟著他干,既要做清潔,又要寫項目書,經常通宵待在辦公室,效率比他組上的很多人都高。半年後,他主動向老闆提出,讓趙水荷轉正,老闆也看到了趙水荷的能力,樂呵呵地簽了字。
這就是趙水荷在業內的起點。
積累了經驗和人脈之後,趙水荷毫不留戀地跳槽,原本的公司由於老闆視野不夠開闊,一直處在業內中流,餓不死,但也發達不了,趙水荷還年輕,自然是嚮往更大的舞台。離職前,她問過文繽願不願意和自己一起走,文繽果斷地拒絕了。
趙水荷笑笑,「因為我還不夠吸引你。文哥,你再等我幾年。」
之後的幾年,文繽與趙水荷交集不多,文繽中規中矩地完成工作,偶爾聽說趙水荷又跳槽了,又做出一個出眾的項目。他心裡是羨慕的,這個年紀比他小的女人,身上有他不具備的能量。
白駒過隙,趙水荷再次離職,並且再次出現在他面前,邀請他和自己一同創業。他已經對日復一日的單調工作感到厭倦,想要換個新的環境。但創業其實不在他的考慮範疇內。
他問趙水荷:「為什麼是我?你應該找得到更好的partner。」
趙水荷卻說:「當初給我機會的是你,文哥。」
「所以你是來報恩?」
「不。你是個務實的人,我也是。你的業務能力在我接觸過的人里,是最出眾的。你只是不喜歡和人交際,沒關係,我擅長。」
趙水荷的話打動了文繽,他答應考慮。之後,當他正式決定和趙水荷一起創業時,趙水荷笑道:「我現在終於有足夠的吸引力了。」
創業和給人打工是截然不同的兩回事,趙水荷拿出了幾乎全部積蓄,文繽也投入不少。他比趙水荷有錢,如果創業失敗了,退路也更多,所以他並不著急,按著自己的步調做事。趙水荷卻是孤注一擲,必須成功。他眼看著趙水荷變得越來越暴躁,有時想勸勸,但趙水荷連他也吼。他理解趙水荷,不與她過多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