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爭一看他那神情就覺得他是在耍帥,再看他手上的裝備,輕步,這就更是耍帥標配了。「你練吧,我休息會兒。」
鳴寒也不勸了,走到射擊位上,將護目鏡放下來,對著固定靶扣了幾下扳機。陳爭在斜後方看著他,雖然這幾發只是試試手感,並不怎麼專心,但他的姿態還是在拿起輕步的一刻變得和平時不一樣了,整個人像一棵佇立在秋風中的松樹,挺拔而巋然不動,隨著風動,有冷冽的氣息傳來。
「固定靶沒勁。」鳴寒試了一會兒手就說,「我去換成移動靶或者顯隱靶。」
陳爭看他折騰,移動靶和顯隱靶的難度當然比固定靶高,但是這邊設備沒有更新,鳴寒對速度不滿意,打了一會兒,還是覺得不過癮。他再次向陳爭看來,陳爭知道他又要提要求了,在他開口前道:「現在的不夠刺激啊?你不會想讓我去給你當人形靶吧?」
鳴寒笑起來,「你怎麼比我還能想?不興拿活人當靶子的啊。」
陳爭說:「那你想怎麼打?這兒的條件肯定趕不上你們機動小組。」
「我就是覺得一個人打沒意思。」鳴寒又把主意打回去了,「你看這顯隱靶,頻率都被我猜到了,還有這移動靶,速度太慢。但是有個人和我競爭的話,就有趣了。」
陳爭也知道這個道理,射擊其實是很孤獨的一件事,競爭會讓孤獨變得有趣起來。他以前練習時也喜歡和人比試,像花崇,韓渠……
想到這裡,他搖了搖頭。
剛才看鳴寒射擊,聽見熟悉的聲音,那種掩埋了很久的癮開始蠢蠢欲動。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來了,那就練一會兒吧。
見陳爭答應了,鳴寒明顯興奮起來,還幫陳爭選槍,那架勢看起來就像是要大殺四方,給陳爭來個亂殺。陳爭心裡有些好笑,對勝負並不在意,只當是動動筋骨,隨便打打。
鳴寒選了顯隱靶,陳爭短暫地愣了下,以為他會選移動靶。在特警隊、機動小組這樣的單位,移動靶是練習得最多的,如果是表演的話,移動靶打起來也更帥。而顯隱靶這種主要用於解救人質的訓練則是自己最拿手的。
拿起輕步,陳爭瞬間專注起來,頭腦在瞬息的空白後,浮現起過往的片段。槍聲清脆,他比鳴寒更早扣動扳機,精準命中代表犯罪分子的隱靶,並且是直擊要害。
幾次激發後,鳴寒驚喜道:「哥,你動作這麼快?」
陳爭摘下護目鏡,看著前方的靶子,「快?」其實剛才他根本沒有想過快或者慢的問題,肌肉記憶和意識飛快甦醒,解救人質時,快和精準就是刑警的信條。
鳴寒又說:「你肯定拿過很多次顯隱靶冠軍,你跟我藏著。」
陳爭將護目鏡戴回去,「誰跟你藏著,再來!」
半小時後,鳴寒說:「不來了不來了,打不過你。」
陳爭看看他的靶子,知道他沒有盡全力,反而是自己這個不把輸贏當回事的打著打著就較起真來。將裝備放回去,陳爭忽然感到一陣鬆快。按理說射擊是需要精神高度集中的運動,不像跑步、打球那樣讓肢體的勞累代替大腦的勞累。但或許是專注瞄準時將頭腦里紛繁的線索擠走了,此時他甚至感到身體都放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