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溫然在你們手上,你設計了她的失蹤,一旦警方開始調查,玩偶的事就會在校園裡瘋傳,想像力豐富的學生們會自發搞事,惡意被激發,校園陷入動亂。最早做玩偶的那個人,余貞笑,她和劉溫然一樣,也是你們計劃中的一環。她對周汐雖然抱有恨意,但從她長期去福利院幫忙的行為來看,她是個內心溫柔善良的人,而你們的特長是,將一個善良人內心藏著的陰暗解放出來。你們早就接近了她,利用她散布玩偶。事情發酵之後,又利用許興豪販賣玩偶。現在許興豪已經死了,她們呢?」
蔣洛清終於發出笑聲,「陳警官,我是數學老師,你說的這些我根本聽不懂。我只能回答你,我不是什麼郝樂,更不可能傷害我的學生。我理解你們警察的辛勞,但找不到兇手也不能變成魔怔人啊,對吧?」
說著,他甚至伸出手臂,「你說我是郝樂,那就做DNA比對,證明我是。」
陳爭比任何人都清楚不可能做比對,因為當年郝樂並沒有留下DNA信息,蔣洛清正是知道,才會這麼說。
陳爭不理會他的挑釁,「劉溫然、余貞笑、許興豪,對了,還有早就失蹤的趙雨,都是你們計劃里的螺絲釘,被你們完全掌控,沒用處了就滅口。但呂鷗卻是一個例外,他突然撕破了你們的網,你們不得不對他出手。這個計劃外的變故讓你心神不寧,他是個聰明的孩子,或許挑釁過你?你心中動盪,在上班之前找出很久沒有戴過的手錶,將它戴上,尋求內心的平靜和支撐。你記得,張老師在送你表時對你說過,老師看好你。你需要這樣的精神安撫。」
蔣洛清神情又是一變,仿佛被說中了心事,但嘴上仍是什麼都不承認,「呂鷗失蹤我也很著急,說到底,這不都是因為你們警察遲遲不能破案?」
陳爭笑道:「別急,嫌疑人已經送上門,破案是遲早的事。」
蔣洛清目光幽暗,陳爭起身俯視著他,「蔣老師,我再問你一次,有什麼要交待的嗎?」
半分鐘的靜默後,蔣洛清咬牙道:「我是無辜的。」
陳爭這場審訊把孔兵都給聽愣了,他怎麼都沒想到,陳爭已經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梳理出如此完整的線索,但問題也出在這些線索上,警方沒有能給蔣洛清定罪的證據,他一口咬死自己不是郝樂,而鳴寒那邊,基本已經不可能找到蔣家的親戚。
「怕什麼,現在不是已經有第一個突破口了嗎?」陳爭將物證袋放在孔兵面前,裡面裝著的正是蔣洛清的表,「蔣洛清說表是他父親在他叔叔出國之前送的,那起碼也有三十多年了,張老師獲獎是二十多年前,如果能確定這塊表的生產時間和張老師獲獎的時間一致,就能證明蔣洛清在撒謊。這雖然不是什麼直接證據,但有總比沒有好。」
孔兵接過物證袋,盯著陳爭。
陳爭剛審完,思緒稍微放空,沒能第一時間注意到孔兵的目光,幾分鐘後才和孔兵四目相對,「嗯?」
孔兵嘖了聲,「沒什麼,就是忽然覺得你這個人,也有這麼有幹勁的時候啊?」
陳爭:「幹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