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她感到強烈的振奮感和使命感,蔣洛清雖然說她可以用周汐的身份做任何事,但她沉迷於蔣洛清的認可,一心只想完成任務。
在做玩偶期間,她完善了自己的計劃——以周汐的名義去福利院,讓福利院的人信任自己之後,又用福利院的名義去商場擺攤,集市上學生居多,只要是學生,就很難抵抗考運的誘惑。
玩偶原本帶著她的恨意和詛咒,卻可以搖身一變成為考運娃娃,學生們買它,不僅可以為自己的分數祈福,還能幫助福利院。
她知道年輕人並非真正迷信,但這有什麼關係,很多人買考運娃娃也只是給自己一種心理暗示而已。
娃娃賣出很多,福利院感激他,蔣洛清誇獎她,她第一次感到,自己原來可以做那麼多事,自己也是被需要的。
阿屏帶著姐姐阿黎出現,向她學習如何製作玩偶。她不疑有他,傾囊相授。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蔣洛清了,她迫不及待想要讓蔣洛清誇獎自己。阿屏卻說,蔣老師最近很忙,暫時不能來看望她們。她繼續老老實實做著玩偶,直到阿黎將她帶到桐樓鎮,宣告她使命的結束。
她從床上醒來,肢體麻木無力,整個身體都被捆縛,她不明白忽然間發生了什麼,是她哪裡沒有做好嗎?她大喊想見蔣老師,阿黎卻抽了她一巴掌,堵住她的嘴,威脅想活命的話就老實點,蔣老師完成任務之後會放她自由。
起初,她還抱有希望,蔣洛清將她關在這裡,一定有原因。後來她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差,那些注射到她身體裡的藥物正在侵蝕她的生命,但她已經喊不出來。
想到這匆匆十八年,她後悔了,自己雖然只是個低微的人,但認清現實,不是活不出來,為什麼非要和周汐比較呢?周汐也沒有真正傷害過她,她的痛苦全都來自自己的糾結,蔣洛清利用了她的惡意。
她看到陌生的男人在樓中安置炸藥,她知道自己完了。她無聲地流著淚,最後的想法是,想要對媽媽說一聲抱歉。
「謝謝你們。」余貞笑再次擠出笑容,「我沒想到我還能獲救。」
陳爭說:「這是警察的職責。」
余貞笑又說:「我是犯罪分子,因為我的玩偶,已經有人死去了。我會對我的一切行為負責,坐牢、死刑,我都沒有怨言。」
這時,鳴寒已經到了,在病房門外聽著陳爭說:「你的人生還很長,蔣洛清至少有一句話沒說錯,你的手藝今後能夠養活你,當然前提是你不要用它再作惡。」
余貞笑哭了,「我,我這樣的人,還能再站起來嗎?」
陳爭說:「誰都可以,你贖完了罪,你今後的人生就是你自己的。」
病房裡爆發出嚎啕,陳爭關上門,看見鳴寒,挑眉,「什麼時候來的?」
鳴寒說:「剛到。怎麼還把人弄哭了?」
陳爭邊走邊說:「哭不是壞事,人都有情緒,以眼淚的方式發泄出來,總比她做詛咒娃娃好。」
鳴寒笑道:「說得也是。那你呢?你的情緒準備怎麼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