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賀君放下筷子,「你在省廳沒見到他?」
陳爭搖頭。
「你這個小舅,要和我們斷絕關係了。」盧賀君說。
「賀鯨那是忙。」父親打圓場道。
從家裡出來後,陳爭給梁岳澤發了條消息,問有沒空出來聚一聚。梁岳澤第二天才回復,說是在外國出差。他沒追問,也沒放在心上。
占據他幾乎全部思緒的是「量天尺」,然而事與願違最常見,即便是在洛城,線索的推進也似乎停滯不前。
洛城的冬天總是和連綿陰雨相伴,空氣里是潮濕的水汽,冰冷穿過看似保暖的衣服,一個勁兒地往骨肉里鑽。寒風吹過,陳爭不由得打了個寒噤。一輛警車駛入,他認得出,那是余星鐘的車。
待了這麼些天,省廳態度模糊,而他就像個局外人。這種不爽的感覺已經很久沒有過了,人仿佛上了一定的年紀就會圓滑世故,淡定隨和,小年輕的衝動被拿捏在所謂的大局觀中。但他已經不想再等。
攔在余星鐘的去路上,陳爭說:「余局。」
第78章 蟲翳(04)
余星鐘身邊還有其他人,都是省廳的骨幹。余星鍾露出遊刃有餘的笑,對陳爭道:「我在車裡就看到你了。怎麼,專門在這兒等我?」說完又對其他人道:「我和小陳聊聊,你們先去忙。」
來到余星鐘的辦公室,陳爭的視線帶著幾分審視。余星鍾倒茶,招呼陳爭坐下,「上回竹泉市的老張到省里來,說我們給竹泉市送了個智囊過去,要不是你,那個涼拌攤子牽扯出的陳年舊案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破。」
陳爭說:「余局,你知道我不是為聽表揚而來。」
余星鍾凝視他,半晌道:「那你為什麼而來?」
陳爭說:「韓渠為什麼失蹤?」
余星鍾說:「我以為你比我更清楚,連烽殺死了他,特別行動隊的人趕到的時候,他的屍體就已經不見了。」
陳爭說:「是,過去接近兩年,這都是最合理的答案。」
「現在也是。」余星鍾說:「『量天尺』開始在函省活動,這沒錯,『量天尺』曾經和『丘塞』有關聯,這也沒錯,但即便你認為韓渠是『量天尺』的人,我們也很難將這作為突破口。」
幾分鐘後,陳爭說:「是嗎?韓渠都不是重點,那還有什麼是重點?你們真的沒有將韓渠作為重點?那為什麼總是迴避韓渠?他是警界的污點和瘡疤,僅此而已?」
余星鍾少見地皺起眉。
陳爭又道:「還是說,以他作為圓心,還會牽連出更多的污點和瘡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