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星鍾說:「小陳,你話太重了。」
陳爭深呼吸,「我已經很難再等下去,如果韓渠從此消失不見,再無任何線索,我可能不會,也沒有機會再查下去。但現在新的線索出來了,郝樂所說的金先生……」
「小陳。」余星鍾打斷,「孔兵已經回去了吧。」
陳爭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希望我也回去?」
余星鍾說:「你是霍局提拔起來的人,也是老盧的外甥,你要相信,我們不會害你。」
陳爭站起,眼神變得冷淡,「韓渠過去也讓我相信他。」
「你……」余星鍾搖搖頭,「我可以告訴你,我們,不止是我們,確實在查『量天尺』,但你是半個局內人,你暫時遠離,不是壞事。」
陳爭說:「我為什麼是半個局內人?」
余星鐘不再正面回答,「也許我不應該同意你回來的申請。」
站在省廳的走廊上,身邊經過或陌生或打過交道的人,陳爭頭一次對這座城市失去歸屬感。他似乎被排除在了「量天尺」的調查之外,但他又不可能像孔兵那樣說走就走。
那接下來,應該做什麼?還能做什麼?
「哥,你在這兒,找你半天。」身後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陳爭轉過去時,眉眼間的陰翳已經消失,「什麼事找我?」
鳴寒說:「記不記得我那個好兄弟劉品超?」
陳爭點頭,當然記得,劉品超是鳴寒的線人,以前在楓書小區外面擺攤賣冰粉,鳴寒出現後,他就消失了,現在是鳴寒住著他的房子。
鳴寒看了看周圍,陳爭知道這是迴避的意思,和他一同上車。鳴寒這才道:「超哥在南山市發現了一個疑似徐荷塘的女人。」
「徐荷塘?在南山市?」陳爭猛然看向鳴寒,「等下!劉品超為什麼會知道徐荷塘……你讓他做的?」
鳴寒點頭,「其實上次我去見呂鷗,不止是為了鼓舞他,我更想從他口中得到更多關於徐荷塘的消息。」
在藥物的作用下,呂鷗對刺青店裡發生的事印象相當模糊,剛被解救時,一會兒堅定地說徐荷塘來過,一會兒又自我懷疑,說一定是瀕死前的幻覺。
鳴寒跟他聊徐荷塘失蹤之前的事,說起自己那比父親優秀得多的母親,他的情感很複雜,一方面為有這樣的女強人母親感到驕傲,一方面又恨母親拋下自己拋下家庭,但更多的還是對母親生死未卜的擔心。
因為工作太忙,在呂鷗小時候,徐荷塘不能像很多母親一樣接送他上下學,但她對兒子的關愛並不少,一旦有空,她就會在校門口等待,給呂鷗一個驚喜。呂鷗每次看到站在校門口的徐荷塘,都會喜出望外,因為那意味著一路上吃不完的零嘴,晚上母親還會給他講解不會的數學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