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幾天我看炎尾吃得可香了,差點沒把我饞死。」人群中有人附和。
「我也是……」
「哼,之前吃肉的時候怎麼不說自己挨餓了!」
族人們議論紛紛,看向四人的目光滿是鄙夷。
炎尾完全沒料到叢容輕輕鬆鬆便扭轉了輿論風向,一道道嫌惡的視線仿佛一把把尖銳的利刃。
炎尾忍不住抖了一下,他已經整整兩天沒有進食了,難以忍受的飢餓讓他失去理智,朝不遠處的俊美青年怒吼:「是,我們的肉是吃完了,可你有那麼多肉,為什麼寧願分給那些低賤的奴隸,也不願意給我?」
對方的強盜邏輯差點把叢容氣笑,他眼眸微垂,平靜道:「我自己的東西,想給誰給誰,和你有什麼關係?還是說你也想嘗嘗神罰的滋味?」
青年的聲音不大,語氣也不如何嚴厲,卻莫名讓雪地里的四人齊齊打了個哆嗦。
他們這才想起眼前的青年雖然看上去羸弱,卻能把一個身強體壯的戰士嚇到失禁。
人群里的炎鳴下意識摸上自己才結痂的臉頰,覺得不遠處的四人和一個月前的他一樣傻逼。
自己當時真是昏了頭,才會和叢容作對,如果再來一次,炎鳴一定什麼都聽對方的,青年讓他往東,他絕不敢往西。
炎鳴是真的怕了。
叢容沒再理會四人,示意停下來看熱鬧的眾人繼續領食物,自己則和炎朔找了塊地方生火烤肉。
「叢大人……」身後響起老莫熟悉的聲音。
「嗯?」叢容扭頭,只見不遠處烏泱泱站了一地奴隸。
「叢大人,這些肉請您收回去吧。」老莫說。
「為什麼?」叢容挑眉,「你們不想吃嗎?」
老莫擠出一個難看的笑:「我們不是很餓,您給我們一些肉湯就可以了,就像以前在部落里的時候那樣。」
奴隸不配吃肉,只配喝稀得能照出人影的肉湯。
叢容定定看著這名滿臉溝壑,渾身上下寫著苦相的半老男奴。
老莫很瘦,長年的卑躬屈膝讓他的脊背都佝僂了,他的身後是鴕和多虻,還有黑牙,倉,大石,毛莨,草籽以及蓬。每個人眼中都流露出對肉食的渴望,這是人在飢餓狀態下的本能,但他們努力克制住了,為了他們的眷屬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