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他師父背靠背立著,他正想問江臨言如何打算,哪知他師父打得過打不過他也不管,還不待那群人催,他便先識趣地蹲下把劍卸了,眼尾顫著些笑,道:
「日後都是一家人,何必呢?」
那群山匪裡邊領頭的,紫面虬髯,只見他將刀伸得更近了些,粗聲粗氣道:
「呸!誰和你這裝神弄鬼的是一路子的!」
「裝神弄鬼的?誰?」沈長思詫異地回身打量了他身後那吊著風水扇的逍遙人兒一眼,只默默把視線給收了回去,「裝神弄鬼麼?好像也並非全無道理……原來是習以為常作弄人。」
江臨言眸光深深,並不說話。
沈長思見那刀光耀人眼,不由得將藏在袖下的手攥成了拳。眼見那包圍圈一縮再縮,十餘個刀尖就快要刺著他們的衣裳,他的表情愈發凝重起來,袖裡的軟劍近乎要落在掌心。
江臨言察覺他動靜,伸手攥住了他的臂不動聲色地把軟劍給推了回去,還朝向那髯鬍漢子眯眼笑道:「鄙人啟州劍客江臨言,特來此地拜會諸位綠林好漢。」
「江臨言?!」那些拿著刀的山匪錯愕地停了步子。
倒是那虬髯漢子屹立不動,張嘴罵道:「狗屁!老子瞧你就是個混吃等死的公子哥兒。皮白肉嫩的,今兒又是揭了官府的哪個榜,要來取老子的腦袋?!」
「爺,您這話可就有失偏頗了!我二人打定主意要上山已有好些日子,奈何被山腳下扎著的兵營給攔住了好些時日。今兒不知那兵營裡頭鬧了什麼事,竟連夜搬走了……您這山機關遍地,也得虧是我才能走到這兒來。我替您試了,就憑您這兒的機關,那些官府的雜碎萬萬進不來!我們不過想要與您同伍的倆鄉民罷了。」
「鄉民?老子從未見過哪個鄉民整日提著這般好劍到處晃蕩的!更何況,」那漢子踩住了江臨言拋在地上的那把劍,「你還道你是江臨言!」
「鄙人為江臨言又如何?常居鄉里可不就是鄉民。」
「呸!什麼鄉民!老子最瞧不起你們這些江湖中人,還以為自己是何等不隨流俗,瀟灑自由,殺起人來卻比我們這些馱著匪盜之名之人的心還要更硬,見了權錢還不是被勾得走不動路!」
「爺,這世上之人何其多,並非人人皆是那受朝廷招安的溫——那剿匪無度,殺紅了眼的溫!鄙人是萬萬不敢欺瞞您……誠如您所言,如今官府如若仍有意要捉拿您這些好漢,那麼鄙人多少能祝您一臂之力。」
「老子如何能知你是助老子,還是助官府害老子!」那山匪拿腳勾起他的劍叫他接了,「你接我幾招!」
「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