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子連連後倒,眼看就要摔在地上,被許未焺一把扶住了腰。許未焺腳一橫踢在柜上,將上頭搖搖晃晃的佩劍用腳尖一挑勾了來。他眯縫了眼,道:
「范公公,您到屏風後邊去,風聲停息前,莫要出來。」
那人不加過問,只提著衣袍,往屏風後頭躲。
帳門被北風吹得大敞,隨即衝進來三個蒙面的刺客。他們來勢洶洶,招招衝著許未焺的命門。
許未焺後仰躲過幾招,隨即將雙足打斜,壓低身子自那仨刺客的腹部狠狠踹過去。其中一個死咬著牙,高舉大刀要從許未焺頭頂劈下。許未焺將頭往旁邊一側,逃過一劫,只是那刀聲鏘鏘,繞在他耳畔,驚了他的魂。
許未焺大怒:「王八蛋,恁地找死!」
他揮起長劍,先是毫無顧忌揮劍一通猛衝,逼得那仨人散作三方,而後便衝著邊上一人一陣重削重砍,淋漓鮮血噴在帳幕上頭,如同蛛網漫散。
那仨人原以為他就是個男寵,不曾想是個有真本事的那。最後二人見局勢不妙,正要逃,可那許未焺卻倏地移至他二人身後,只見眼前閃了閃,二人頸子被齊齊割開一道駭人的傷口。不出多時,便皆沒了氣兒。
范拂見狀這才從屏風後邊踱出來,他謝過許未焺,覷便拉來衣桁上頭的披風給人罩上了。
許未焺點點頭,掀開帳去,卻見外頭一片刀光劍影。他蹙緊眉頭,朝御帳急急行去。可他大步流星行至帳門處,卻忽地慢下了步子。
那帳里燭火熹微,光是站在這兒都能嗅著不輕的腥臭。
死了?
死了嗎?
魏盛熠?
他心跳如雷,終於掀了帳進去。
卻見那人好整以暇地坐在榻上擦刀,腳邊堆著幾個刺客的屍身,他見許未焺進來,那雙狠戾狼眸爬上幾點溫度,變作了天上盈盈棠梨月。
魏盛熠笑道:「朕光是聽帳前的腳步聲,就知道是焺哥來尋朕了。」
許未焺冷汗未止,雙唇泛白,喘著。
「怎麼急成這個樣子?」魏盛熠把手伸過去,「擔心了?」
魏盛熠像是也覺著自己的話很是可笑,笑起來,頗有自知之明道:「恐怕焺哥你是見朕分毫未傷,感到痛失良機而遺憾罷?」